不骂长城,就没法显示你们懂电影了

《长城》的本意就是做一桶好吃的爆米花,而不是什么精致小众又要讲究火候又要追求营养的人参汤。“知道”(nz_zhidao)跟你谈谈《长城》其实没有那么差。

某些瞬间,我们会从《长城》中看到《满城尽带黄金甲》的影子。(剧组供图)张艺谋导演的《长城》日前上映,票房成绩不错,却出现了两极分化的评价,不少影评人认为“张艺谋的艺术生涯已死”“《长城》中没有人性”“张艺谋严重堕落了”,甚至引来了《长城》的发行方与影评人之间的“撕逼”。

《长城》真这么差吗?张艺谋导演《长城》真的是其艺术生涯的耻辱吗?如果不是,那么多影评人为何发此感慨?当骂张艺谋成为一种“政治正确”,甚至才是懂电影和懂艺术的标志时,笔者想真切地说出自己的观影体验:《长城》虽远远谈不上有什么艺术成就,但它真没那么差。

标准的工业化产品

《长城》的前30分钟,尤其是首次应战饕餮的场面,是整部影片冲突最激烈、场面最好看的30分钟。这30分钟,有着太鲜明的张艺谋特色。宏大的场面,浓烈的色彩,人海战术,整齐划一的动作,仪式感,全景视觉,响彻云霄的锣鼓声,精致逼真的特效……某些瞬间,我们会看到《满城尽带黄金甲》的影子,也仿佛是北京奥运会的开幕式搬到了电影中来。《长城》的开篇气势够足、够恢弘,不逊色于好莱坞大片中的大场面。据说该片投资高达10亿元人民币,这气势的确是花了真金白银砸出来的。《长城》的故事并不复杂:宋朝时期,以人类为饵食的怪兽——饕餮,每60年便会集结到人类的领地觅食。长城的修建为的就是抵御饕餮。马特·达蒙饰演的是一位来中国寻觅黑火药的雇佣兵,误打误撞被捕,并结识了对抗饕餮的中国“无影禁军”,二者携手打怪,最后终于大获全胜。《长城》本质上是典型的怪兽类型片,它的故事非常套路化。它有着规范化的情节:就像张艺谋说的,第一句,怪兽出现,第二句,威胁你的生命安全,第三句,英雄出现,第四句,胜利了。它有着定型化的人物:马特·达蒙一开始只是一个小偷+骗子+杀手,但在景甜扮演的角色的“感化”下,痛改前非,变成了一个具有勇猛气概和牺牲精神的大英雄;马特·达蒙和佩德罗·帕斯卡的角色,是好莱坞通行的一正一邪的设定,两人的对话贡献了最多笑点;而其他非主要角色都非常脸谱化,他们一出场就被定型了,鹿晗饰演的角色有一个从懦弱到勇敢的成长,但这个成长本身也是套路式的。它还传递着某种价值观:好莱坞大片打打杀杀之外都会夹带私货传递一下美式价值观,比如个体至上、比如对权威的挑战等,而在《长城》中,这个价值观变成了中式的“信任”,景甜用信任来说服马特·达蒙,战士们也是依靠信任战胜饕餮,马特·达蒙最后拯救威廉·达福也展现出信任……把套路讲好,这本就是一部商业类型片最基本的职责。客观地说,《长城》做得很不错,毕竟是编剧过《谍影重重》等作品的好莱坞编剧加持,故事好歹讲得顺,节奏上也能抓住观众的情绪。除此之外,这部商业片的方方面面也都合格。老谋子的场面宏大有气魄;电影的特效是由曾打造过《指环王》《魔兽》的特效工作室制作,imax效果真是惊艳;该片集纳了中外老中青人气演员,马特·达蒙、刘德华、张涵予、鹿晗、王俊凯、彭于晏、黄轩、陈学冬等一一出现,虽然像陈学冬出现的画面不足10秒,黄轩说了不超过5句话,但好歹足够让粉丝们激动好一会儿……一言以蔽之,《长城》从始至终、无时不刻地在迎合着观众的趣味,它非常努力地在切合观众的心理需求和观影期待。你可以说它很套路,很俗,没有什么艺术追求,也没有给观众传达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但你不能说它的套路不专业、它的风格不通俗。它是一件标准的工业化产品,是电影工业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虽然千篇一律,没有特色,但它是合格的。

《活着》(电影剧照/图)

傲慢的精英立场

《长城》的本意就是做一桶好吃的爆米花,而不是什么精致小众又要讲究火候又要追求营养的人参汤。但正是在这个维度上,《长城》遭到了许多影评人的诟病。什么,拍过《红高粱》《活着》《秋菊打官司》等经典作品的张艺谋竟然去拍爆米花电影?这是赤裸裸地艺术向金钱妥协,是商业对艺术的吞噬,张艺谋终于跪在了金钱的脚下……这一批评背后的逻辑是:爆米花电影比文艺片低级,就像《长城》比《秋菊打官司》更低级,《美人鱼》比《刺客聂隐娘》更低级。如果这部爆米花电影是其他商业片导演拍的,那可能还无可厚非,但张艺谋就不行,因为他拍过有个性的作品,张艺谋得像侯孝贤那样拍《刺客聂隐娘》才是艺术上追求精进,可他竟然去拍爆米花电影《长城》,这简直是堕落。很显然,影评人是站在一种精英主义的立场。在精英视域里,经典的电影基本都是文艺片,它们讲求电影的思想性、艺术性和批判性,更加个人化、风格化和陌生化。商业片则不同,它以市场和利润为鹄的,它更在意的并非电影本身的独创性和艺术性,而是观众的喜好和口味,因此商业片的电影语言非常简单,情节非常套路化,安安分分地当好爆米花,只为让观众看懂、看爽。自然地,在精英的视角里,爆米花电影是粗糙的、贫瘠的、庸俗的,《长城》只是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庸俗不堪,观众看不懂的《刺客聂隐娘》才是他们眼中的创造性作品。在这样的对比下,得出“张艺谋已死”的结论,似乎也顺理成章了。我们并非反精英,更非反智主义,精英标准的存在,的确为电影树立了艺术的标杆,并督促电影艺术上的不断精进探索。但精英主义的一个致命缺陷在于,它们往往自恃精英,以精英为傲,习惯了曲高和寡,因此就看不起下里巴人、老少兼宜。不过,问题是,商业片和文艺片是电影发展的两翼,缺一不可,不可简单地论高低。即便《刺客聂隐娘》艺术上比《长城》更凸出,但这并不意味着它比《长城》高一等;更为关键的是,《长城》等爆米花电影的存在,对于当前中国电影工业成熟和完善的意义,远非《刺客聂隐娘》所能比拟。

《刺客聂隐娘》(电影剧照/图)

《长城》的意义

《长城》等商业类型片之于电影产业的意义在哪呢?首先,电影产业的发达和完善,其前提条件就是商业类型片的成熟。类型化为电影制作提供了可以遵循的标准化模式和调动资源的方式,能够保证电影最基本的制作水准,并极大满足观众的观影预期,激发观众的观影欲望。毕竟爱吃人参、吃得起人参的只是少数,而爆米花老少皆宜。换句话说,你大可以喜欢看《黄金时代》《刺客聂隐娘》,但能让最多观众走进影院的是《长城》。而《长城》这样的类型片一多,就意味着我们电影产业的工业化水平越高,像好莱坞一样源源不断输出合格类型化的可能性也就越高。其次,类型化能最大限度激发出资本与人才的参与欲望。电影是高投资、高风险项目,没有类型化,市场稳定性就差,风险可控性不足,整个市场就是脆弱的,电影的良性发展便缺乏动力。反之,类型化之后,只要有一个好项目,有一定的市场预期,任何人都可以揣着支票进入电影市场,每个环节迅速找到合适的人,组成团队,很快完成一部符合标准的电影。试想一下,如果《长城》不是一部怪兽类型片,而是《刺客聂隐娘》这样的文艺片,张艺谋怎么可能得到好莱坞主流资本的投资,而且别人一出手就是1.5亿美元?其三,只有商业类型片把电影盘子做大,文艺片才有其自由发展的空间。文艺片的盈利空间非常少,许多文艺片一立项就可以预见其亏损的可能。可为什么可能亏损还有人投资呢?因为很多制作方从商业片市场里赚到了钱,就愿意匀出一部分给独立的、试验的、先锋的文艺片。《刺客聂隐娘》当然很好看的,但这部文艺片投资高达万元人民币,最保守估计,至少要2.5亿元才能收回成本,但其在大陆的最终票房为元人民币,许多投资者赔得血本无归。影评人应该明白:如果不是商业类型片把电影产业做大了,侯孝贤不可能有条件如此任性地创作(十年前是不可能有如此大规模投资的文艺片的);如果每个导演都像侯孝贤那样不考虑投入产出比,那么中国电影产业就没有人敢投资了。因此,你可千万别小瞧一桶爆米花,如果它做得好吃、讨人喜欢,是能够拉动一整条产业链的发展。而透过《长城》的争议,我们可以发现目前中国电影的一大问题就是,很多人都认为卖人参的比卖爆米花的高级,卖爆米花的爆米花做不好吃,或者是爆米花的生产链条上想生产人参,踏踏实实把爆米花做好的反倒不多。从这个意义上看,我们还是应该给《长城》至少打上及格分的。它没什么宏大追求,就是想做好爆米花,而且花了10亿去做,效果还算不错。《长城》不仅为中国的怪兽片打了样,而且也为如何用好莱坞资金和模式讲顺一个“中国故事”(虽然谈不上讲好),开了先河。“《长城》是中国导演利用好莱坞资本拍中国题材的“试金石”,它的成败关系着中国电影产业发展的一个未来方向。(《南方周末》)”总之,《长城》这桶爆米花,真没那么差。有人自恃清高地把电影数落一通,想借此凸显自己很懂电影,恰恰是不懂电影、不懂电影产业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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