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缘第4期刘雍一种苗族和水族共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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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鸡年吉祥新春快乐

今日立春,百年一遇!

这仅仅是神奇鸡年的开始。这是因为2月3日立春的确非常罕见,上一次发生在年,距今年,而再下一次则发生在年。年-年这一百年立春只有2月4日和2月5日这两天,没有2月3日,而本世纪年的统计显示,立春只有2月3日和2月4日这两天,没有2月5日。这个鸡年是闰年,长达天。下一次过春节,必须等到年2月16日。不光超长,这个鸡年还是个“双春年”,年初的正月初七立春,年末的腊月十九又立春。“寒随一夜去,春逐五更来。”立春为农历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一个节气,又叫“打春”,就是冬至数九后的第六个“九”开始,所以有“春打六九头”之说。 

立春是春季的开始,一过立春,就意味着冬季结束,进入了春天。

贵州蜡染闻名于世,其中丹都式蜡染(原称为贵州丹寨苗族蜡染)是其中最有特色的品类之一。这种样式的蜡染分布在黔南的三都县(交黎、打渔、都江、普安、高硐、交梨、苗龙、三合、拉揽、阳基)和黔东南的丹寨县(排调、雅灰、扬武,复兴,金中,鸡加、巫蛙)两县交界的地区。本文作者曾于年、年、年三次前往该地区进行田野考察,尤其是最后一次较为深入,现将了解的情况简要介绍如下:

制作者和使用者

这种样式的蜡染制作者和使用者是白领苗和与之杂居的部分水族。白领苗是苗族的一个支系,民国《八寨县志稿》(八寨即今天的丹寨)上记载:“白苗,亦称白领苗,又曰花壳苗。俗类黑苗,惟女髻蒙红色巾,衣用花巾,长过腰,饰领以白,束带以采。孟春吹芦笙跳月,男子科头跣足,好白衣,短仅及膝,妇人盘髻长簪。”。白领苗和与其杂居的那部分水族虽然有着各自不同的族源、姓氏、节日、语言和信仰。但他们一般都能通晓对方的语言,至于生活习惯、建筑形式、饮食结构方面却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他们的服饰、被面、床单、包袱布等都是用同种风格的蜡染来装饰的。他们之间也可以通婚,但白领苗却不与穿其它服饰的苗族支系通婚。而与白领苗杂居的那部分水族也不与穿其它服饰的水族支系通婚。这实在是文化人类学中一个奇特现象。

清道光册页《七十二苗全图》之花苗(白领苗)刘雍收藏

民国的《麻江县志》是这样解释“白领苗”的称谓的“...衣蜡花布,长过腰,饰领以白...”。本文作者曾就这个说法请教了许多当地的白领苗。他们说:在古代我们这一支苗族男女都穿称为“窝妥”的蜡染衣服,衣领并不是白色的,但是衣服里子是用白布或白底上有浅蓝色细条纹的布做成的,而且常穿着白内衣。“白领苗”确切应称“白里苗”,是外族的人们听走了音.以至于以讹传讹。对照《八寨(丹寨)县志稿》上有关花苗(白领苗)的记载:“好楼居.屋多三层或二层者,上层储谷,中居人,下蓄诸牲。男子常以青蓝布缠头,发绾以木梳,戴以竹笠.衣黑而短.裳用蜡绘布,饰袖以锦”。由于白领苗蜡染的高度艺术成就和深厚民族文化传统,年“丹寨苗族蜡染”列入《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

相关传说

“白领苗”中流传着一首“蜡染歌”:女神娃爽采来云雾织成白布后晒在梨树之下,风吹落的梨花掉到了布上,蜜蜂飞到落花上采蜜时将蜂蜡沾到布上印出了花朵的轮廓,地上的蓝靛草分泌出的汁液又把白布染成蓝色.娃爽一看千辛万苦织出来的布弄脏了十分焦急,赶快拿到水中漂洗,天上的火王(太阳)劝她不要急,帮助她晒化了蜡。意想不到的效果出现了,白布变成了蓝底白花的美丽花布。娃爽于是用它缝成撑天伞,蓝底成了青天,白花变成月亮和星辰。娃爽又把这种技艺传授给人间的阿蒲、阿仰姐妹,从此人们穿上了这种蜡染的美丽衣裙。

这一带还另有一个有关蜡染起源的故事:一个美丽而贫穷的姑娘由于没有象样的衣裙不好意思参加社交活动。节日里姑娘们都穿上漂亮的服装去和小伙子“跳月”,她独自一人忧伤地留在家里织布。房梁上的蜂巢落到了白布上,白布沾上了蜂蜡,姑娘没有在意发生的一切,仍将布放进靛缸中漫染,蓝布上意外地现出了白花,姑娘得到启示,用蜂蜡在布上画花,染制成了美丽的花布。在又一个节日的芦笙场上,穿着蜡染服装的姑娘成为众人瞩目的对象,小伙子们纷纷来向她表示爱慕之情,姑娘们都来向她请教制作方法,于是蜡染的技艺在苗家女儿中流传开来。

制作程序

早期的蜡染使用自织的麻布、棉布,比较考究的蜡染制品则使用自织的有凸凹暗花的斗纹棉布。这种布厚实、经久耐用、有肌理效果,用磨芋或白芨汁在布上均匀涂抹,待阴干后用光滑的牛骨或卵石磨光磨平,为画蜡作好准备。

用来画蜡的铲形蜡刀类似鸭嘴笔,但有的是平头,有的是半圆形头。蜡刀刀头由双数层数的铜片构成,融化的蜡液贮在铜片间的空隙,随着蜡刀在布上的推移,蜡液从中渗出,形成线条和块面。而蜡刀的手柄可以蘸蜡,用来画点。所画线条宽度和长度随着蜡刀铜片的层数和厚度的增加而增加。用铜来做蜡刀是因为铜的热容量大,可以较长时间保持蜡液不凝固,蜡液则盛在小铜碗或小土饭碗中,用木炭微火保温。画蜡时妇女大多将布置于大腿上用蜡刀醮上蜡液“推画”。以前画蜡一般不打草稿:最多用稻草杆或竹片测定距离,用指甲画出大致轮廓,现在也有用铅笔打草稿的。

白领苗女子在画蜡年刘雍摄于三都县巫蛙

用来染蓝的蓝靛由植物蓼蓝制成。蓼蓝春种秋收,收割后沤入大木桶中长期发酵沉淀,并加入石灰水、草木灰或土碱中和酸性,加入田锈水以增加铁质,使颜色发青,还要喂酒使色泽鲜亮。有的还要加上陈染液,野花椒、野牡丹根等植物熬成的汁。用来染黑的染料由野山柳、野杜鹃、板栗壳、皂矾、五倍子等捣烂后熬煮制成。用来涂红的颜料由茜草、椿树皮、杨梅汁、红花、牛血、朱砂等物熬煮制成。而用来点黄的的颜料由黄栀子、杨槐花、石黄等物熬煮制成。

将画好蜡的布固定在一个竹圈上,形如一顶圆顶蚊帐,以防止画蜡部份折叠而产生裂痕。然后再放进染缸中浸染,每次两小时左右,然后取出来晾干,让其与空气中的氧进行反应。浸的次数越多、颜色越深,中间还要用黄豆水、红子根水和牛胶水反复上浆。染色完成后,用极少量的染液加水烧开,把染好的布投入其中煮去蜡,现出图案,再用清水漂洗晾干,蜡染就制成了。有的蜡染还需要在一些小面积的部位涂上其它颜色。而被煮落的蜡收集起来可以重复使用,被称为“老蜡”,尤其珍贵。“老蜡”由于部分碳化和混杂有蓝靛等杂质,颜色较深,根据复用次数的多少,有土黄、咖啡、黑色等不同色阶。用“老蜡”画出的半成品在未染前艺术价值就不逊于完成的蜡染。

未柒前的蜡染刘雍收藏

分期

根据现在存世的丹都型蜡染可分为早、中、晚三个时期:

早期约在年以前,艺术风格古拙而神秘,特征有以下几点:(1)受铜鼓艺术影响较大.许多蜡染纹样直接来源于铜鼓纹样,几何纹样所占比例较大。(2)线条粗犷,画面上白色块面所占的比例较大,用点构成的图案也较多。(3)造型古拙,动植物纹样具有几何化、概念化的特点,动植物纹样与几何纹样有机结合。(4)床上用品中只发现蜡染被面而没有发现蜡染床单。

桃子石榴鸟蝶纹被面(早期)刘雍收藏

铜鼓鸡鱼纹被面(早期)刘雍收藏

雉鸡山雀花果纹被面(早期)刘雍收藏

中期约在年到年之间,艺术风格纤巧而精致,特征如下:(1)受铜鼓纹样的影响减少,脱胎于铜鼓的圆形图案内部开始产生变异。(2)主要用流畅而纤细的线条构成画面,块面和点的应用逐渐减少。万字纹、寿字纹、攀长纹等开始进入画面。(3)动植物纹样的比例增大,种类增加,注重对各种动植物特征的描绘。(4)在床上用品中蜡染床单开始出现。

锦鸡扁鱼花蝶纹被面(中期)吴伯哲作品刘雍收藏

狸猫画眉花果鱼虫纹被面(中期)莫盖理蔡作品刘雍收藏

晚期大约从年至今,艺术风格世俗而繁复,其特征如下:(1)基本上跳出铜鼓纹样的格局。圆形图案中填充了文字、花果等世俗纹样。(2)画风自由而多变,构图不一定对称,线条有粗有细,块面有大有小。点用得更少,有的连边上图案也不画了,更多的汉字进入画面。(3)动植物形象日趋汉化写实,原有的传统图案减少了,只剩下了雉、鱼、龙等不多的几种,而孔雀、凤凰、金鱼、牡丹、葡萄等外来纹样却大量增加。(4)蜡染床单普遍使用。商店出售的绸缎被面和印花床单有取代传统蜡染产品的趋势。

龙凤鱼虫花果纹被面(晚期)刘雍收藏

锦鸡牡丹纹被面(晚期)刘雍收藏

花鸟纹包袱布(晚期)刘雍收藏

艺术特色

制作丹都式蜡染的白领苗自称“嘎闹”。苗语中“嘎闹”的“嘎”字是虚词,无实义,有如“阿哥”“阿妹”的“阿”。至于“闹”则是鸟的意思。在丹都式蜡染中鸟的纹样特别丰富,本文作者曾问过许多白领苗妇女:“你们为什么画了这么多鸟却不画一个人?”她们说:“老辈子就是这样画的.我们也跟着这样画”。后来还是丹寨县排末寨的老鬼师构王牛党的解释使本文作者茅塞顿开,他说“鸟就是人的魂嘛.画了鸟还用得着画人?”鸟是白领苗的图腾和氏族徽记。正如汉族自称是“龙的传人”一样,“嘎闹”也自认为是”鸟的传人”。在“苗族古歌”中,鸟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苗族奉之为神的枫树的上部变成了吉宇鸟,中部变成了蝴蝶妈妈,根部变成了铜鼓。后来蝴蝶妈妈生了十二个蛋.由吉宇鸟孵出了雷公、龙、虎、牛、蛇、象、蜈蚣及苗族的祖先姜央。在这里鸟和蝴蝶同样作为人类母亲的形象出现。后来雷公与姜央发生了冲突,于是发大水淹没了大地,姜央的一对儿女相两和相芒躲在葫芦中得以幸免。大水消退后,葫芦搁浅在高山绝壁之上,幸亏另一支鸟—岩鹰—把兄妹俩背到平地上来。后来兄妹结婚,人类得以繁衍。在这里鸟又成了人类的救星。再后来天空同时出现了十二个太阳和十二个月亮,晒得人们无法生存,勇士射落了十一对太阳和月亮,剩下的一个太阳和一个月亮吓得躲了起来,大地沉人黑暗之中。人们请了各种动物去呼唤日月都没有成功.最后还是由既有漂亮羽毛又有好嗓音的鸟——公鸡把太阳和月亮请了出来,在这里鸟又一次拯救了人类。

丹都式蜡染中鸟的图案在早期是用较为概括的手法来表现的,具有鸟的共性。后来白领苗妇女对各种鸟类进行更细致的观察,中期丹都式蜡染中的鸟各具形态和特征,更接近生活原型。

制作丹都式蜡染的水族传承了古越人的“稻作渔捞”文化,对于鱼有着特殊感情。相传水族祖先离开东南沿海北上时,仙人送给征人们一种肚子里装有九种草药的鱼。途中发生了饥馑,幸亏这种神奇的食物吃一点就能产生充分的热量,水族先民终于找到月亮山区、都柳江上游这块沃土。后来九种药失传了,人们用韭菜替代,于是“鱼包韭菜”成了水族最珍贵的菜肴,鱼成为了丹都式蜡染中最常见的图案之一。

包括苗族和水族在内的西南少数民族自古以来最主要、最神圣的祭器、礼器和乐器是铜鼓。因此铜鼓纹也是丹都式蜡染的主要纹样,而且常常是作为中心图案来使用的。在一些被面上,鸟和各种动植物围绕着铜鼓形成一个整体,丧葬用的“寿被”也多选用铜鼓图案来表示对死者的尊重。中晚期丹都式蜡染中的铜鼓图案发生了变异,人们不一定完全模仿真实的铜鼓纹,而是在铜鼓的外型中填充进一些动植物纹样。

许多既是苗族、水族神话传说中的角色又是人们常见的动植物也成为丹都式蜡染的传统纹样。在丹都式蜡染中我们常可以看到不同的花朵,比如荷花和菊花在同一个植株上开放,也可以看到不同的果实,比如桃子和石榴在同一条根上生长,这是因为它们都象征幸福美好,代表多子多寿,所以民间艺人常用锦上添花的手法来增强效果。在丹都式蜡染中还常能看到花中套花、果中套果,果中有花、花中有果、叶中开花、花中生叶的图案。甚至动物身上长出植物,植物体内孕育动物,动植物同体的图案也随处可寻。这不仅是因为丹都式蜡染的创作者们在创作中需要把美集中升华,祈祷繁衍昌盛,更主要的是反映了这些民族“万物有灵”的原始宗教观念,即各种不同物种包括动物、植物和无生物都是有灵性的,而且它们之间可以相互转化。

丹都式蜡染中还有众多的几何纹样:云彩纹、水波纹、火焰纹,常见的还有一种马蹄纹。这些纹样也有其特殊含意:水波纹是纪念迁徙中渡过的河流,马蹄纹是象征富贵和权势——有高头大马骑。对于那种用于盛装衣袖和后领上的固定的螺旋纹,在以前的研究文章中有各种解释。有的说那是象征剽牛祭祖时牛头上的毛旋,有的说那是救命药草“机机豆”的形象;有的说是仿照铜鼓上的图案;有的说是迁徙时渡河时遇到的旋涡等等。但有一点是一致的,都说这种螺旋纹叫做“窝妥”。在田野调查中,本文作者曾向苗族向导、三都县交黎乡高峒村的荣其万询问“窝妥”是什么意思。荣其万回答说:“‘窝妥’就是蜡染花衣服的意思嘛”。本文作者大吃一惊,又问了一遍,但荣其万仍坚持这种说法,还举出一些有关词组来加以佐证。比如“母妥”是泛指蜡染用品,“摆妥”是蜡染床单、“嘎迷崩妥”是蜡染被面。这种说法也得到丹寨县排末寨的老鬼师构王牛党和“水书先生”阮理霸的支持,并且他们补充说这种螺旋纹是仿照蝴蝶妈妈的翅膀而画,穿上这种盛装是为了纪念老祖宗云云。

丹都式蜡染的艺术风格独树一帜。其艺术形式高度图案化、装饰化、程式化。构图对称均衡,造型概括饱满、善于夸张变形。抽象的几何纹样和动植物等具象纹样。在同一画面中融合得天衣无缝。丹都式蜡染均为二维空间的平面构图,疏密关系的处理十分高明。蜡染的作者们对于二方连续、四方连续等图案手法运用得十分娴熟,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被现代艺术家们称为“蜡染灵魂”的冰裂纹,在所有类型的贵州传统民间蜡染中都被当作是一种工艺上的缺陷而憎厌,并力求避免。由此可见,在研究传统民间艺术时,学者须熟悉艺术品本身的历史语境,避免用现代性的误读垄断对传统艺术品的阐释。

社会功能

蜡染与这里的少数民族生活中的各个领域密不可分。婚恋、生育、丧葬、祭祀、节日、礼仪及日常穿用都离不开蜡染。蜡染对于妇女意义尤为重要。衡量一位女子的价值标准通常由四条构成:一是家庭的政治经济地位,二是生育能力,三是劳动能力,四是才艺水平。才艺中制作蜡染的技艺是极为关键的一项。

农闲时小伙子们吃过晚饭后常结伴去邻寨找姑娘对歌,姑娘则躲在屋子里画蜡并不露面,如果来的这群小伙子中有她的意中人,姑娘就与他对唱,但并不答理其他人,受到冷落的人会知趣的走开,到别的姑娘门前去碰运气,姑娘开门让意中人进屋继续对歌,天明离别时姑娘一般要送一块蜡染方巾给小伙子作信物。

缔结婚姻时蜡染用品是必不可少的。当姑娘接近成年时,母亲一般要亲手为女儿制作蜡染盛装和蜡染床上用品,实在不会画的可由母亲出面请亲族中善画者代劳,以表示母亲对女儿终生幸福的祝愿。姑娘也要自幼开始学习制作蜡染的技艺以便亲手画蜡准备嫁妆,结婚用品上多用象征幸福吉祥的图案,更有直接在床单中心画上双鱼戏水、锦鸡交尾等图案,表达了她们对未来婚姻生活的向往。

婴儿出生前,未来的母亲就预先准备好用蜡染制作的包片、小被盖、小衣服、口水兜、背扇等等,深深的母爱透过蜡染表露无遗。本文作者每到一个新的村寨购买蜡染时,人们总是疑惑地盘问:“你们买我们用过的东西去搞哪样?”特别不愿把床上用品和育儿用品卖给我们,本文作者大惑不解。向导荣其万先生笑着对我解释,“他们怕不能生娃娃,也怕小娃娃的灵魂随他们的用品走失,活不长久”。原来当地群众相信巫术,认为巫师在衣物等用品或头发、指甲之类人体遗留物上作法就能施害于人。人们怀疑本文作者是“官方巫师”,购买蜡染的真正目的是在于让他们失去生育能力,以完成政府“计划生育”的目标。本文作者总是费尽口舌辩解并求助于当地干部,但往往不能奏效。有的在出售时坚持要剪下一小块以破除本文作者的“巫术”。这种思维方式从侧面反映了一部份蜡染用品成为了当地人的婚育象征。

在节日里和礼仪场合白领苗及其与之杂居的水族妇女们一定要穿蜡染盛装,否则是失礼的。有的便装上也画有花鸟之类蜡染图案,便装上的图案可按自己喜爱来选择,不必象盛装那样一定要用规定的螺旋纹。另外包袱布、盖篮帕、电筒套、伞套、围腰、手帕也都是用蜡染做成的。总之蜡染成了白领苗和那部份与之杂居的水族的生活必需品。

白领苗和水族女式盛装年卢现艺摄于丹寨县排调

老人临终时要盖上预先准备好的蜡染寿被一起下葬,寿被上多采用古老的图案,铜鼓纹象征尊贵、水波纹象征灵魂要回到祖先的发祥地黄河流域去与先灵共享天伦之乐。女性去世时还要穿上蜡染盛装“窝妥”和蜡染花鞋下葬,并用画蜡刀陪葬。

高手在民间

随着改革开放,民族民间艺术逐渐得到重视,并成为贵州乃至中国对外展示的项目。一些民间蜡染艺人被选中随展览外出表演,从而被媒体追捧,声名远扬,冠以“蜡染大师”的头衔。其实这些人的技艺在千千万万的民间蜡染制作者中并不突出。而真正的蜡染高手们却象封在石璞中的美玉一样,鲜为人知。

作者在这里介绍两位自己所了解的民间高手:

三都县交黎乡高硐村的吴伯哲,约生于年到年之间,原是“白领苗”家的女儿,嫁给水族莫姓男子为妻。她婚前就是有名的巧姑娘,陪嫁的蜡染用品都是亲手制作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成了寨子里公认的蜡染第一把好手.乡亲们排着队请她画蜡,姑娘们也都前来讨教。当时这里还处于封闭的自然经济状态,蜡染也没进人商品流通领域,所以吴伯哲利用农闲替人画蜡是没有工钱的。主人备好布料和蜡,她带上蜡刀工具等就住在人家画,主人除招待吃喝外,仅在临走时送一包糯米饭,此外别无报酬。她作画时不用草稿,但极认真,新作一问世人们总是争相摹仿。她不但继承了老一辈的画法,又有所创新。从对大量蜡染实物的对比分析中,本文作者有理由认为吴伯哲对丹寨型蜡染的艺术风格从早期向中期转化起到了较大的作用——也许还是决定性作用。吴伯哲死于年饥荒,她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小女儿莫树理蔡女士不会画蜡。大女儿莫盖理蔡女士继承了母亲的技艺和风格,她的作品很像其母,放在一起有时很难分辨。后来新花流行,她为了适应时代需要,也学会了画新式蜡染图案。年我见到莫界理蔡时,她巳经八十多岁了,她说眼睛不好现在已不能再画蜡了。她有五子一女,孙辈二十余人,其中还有能画蜡的。吴伯哲和莫盖理蔡的蜡染在本文作者的见阅范围内是丹都式蜡染中期作品中艺术成就最高的。她们在本寨虽名重一时,甚至影响了一代画风,却一直不为外界知晓,不要说没有登报、上电视和出国表演的机会,恐怕连县城都没有去过。她们默默地穿行在山间的羊肠小道上.从一个寨子到一个寨子,从一家到一家,为这个世界创造着美和爱。

水族蜡染高手莫盖理蔡年刘雍摄于三都县高洞

年我又重游故地,发现画蜡者十不存一,官方命名的“传承人”竟然不会临摹我提供的传统蜡染图案,丹都式蜡染退化到此,令人痛惜。

刘雍

年生,布依族,贵州福泉人。从事雕塑,壁画、挂毯、陶艺、漫画等项创作。现为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国工艺美术学会金属工艺专业委员会常务理事,享受国务院专家津贴,并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授予“一级民间工艺美术家”荣誉称号。贵州省文史研究馆馆员。曾任贵州省政协委员,贵州省人民代表大会民族宗教侨务委员会副主任委员。

曾先后在中国美术馆以及广州、香港、台北,法国的拉玛特兰、巴黎,奥地利利恩茨市、哈尔普图恩市,美国华盛顿举办个人作品展和个人藏品展,余件作品被博物馆和收藏家收藏,其中:法国现代历史博物馆76件,中国美术馆89件,中国国家博物馆2件,维也纳大学2件。作品两次获国际奖,九次获国家奖,包括中国漫画最高奖《金猴奖》。有专著8部,《刘雍美术作品集》、《刘雍漫画集》、《贵州传统蜡染》、《贵州民族民间美术全集·刺绣卷》、《贵州民族民间美术全集·蜡染卷》、《贵州清代土家族民间绘画》等。公共艺术作品主要有:北京八达岭《修复长城纪念碑》,贵州省政府赠香港特区政府礼品——木雕蜡染座屏《苗岭欢歌庆港归》,贵州省政府赠澳门特区政府礼品——铸铜镶宝石《欢乐鼓》,贵州省图书馆外墙大理石浮雕《文字、典籍、图像》。

刘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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