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长城安妮精品小说带脚镣的女孩儿欣赏

带脚镣的女孩儿(小说)

带脚镣的女孩儿(小说)

文/安妮

引子   都说父母是孩子眼里最亲近的人,父母的爱是天地间最伟大的爱。然而,当一株幼小如芽儿的生命遭受她们最亲近的人伤害时,她又该相信谁?又该如何自保呢?   第一章诡异的大杂院   “听说大杂院里叫‘芽儿’的那个小丫头,昨天又逃跑了,没跑多远儿,就让她爹给抓回来了。你听说了吗?”住在前院的二婶儿,一进屋就对正在看电视的母亲说。二婶儿是我家的一个邻居,一向和母亲走得比较近,外面谁家有了什么事儿,她总是第一个跑来我家广播,母亲说她是我家义务的新闻播音员。她每次一来,总能带些花边儿新闻,看来这次她又有新闻播放了。   “这芽儿也是够拧的,她都没见过她娘,这么小,要到哪里去找她娘啊?”母亲给二婶儿腾了个座儿,然后说道。   “就是呗!这不又被她爹给锁起来了。”   ……   二婶和母亲边看电视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唠着。   二婶儿口中的“芽儿”,是个可怜的孩子,打小就没了母亲,和她的父亲就住在距离我家老宅东面约六七百米远的大杂院里。芽儿家住的是正房东偏门的那间,离大杂院的大门很近,芽儿打小儿就被她爹锁在家里,每天只能隔着窗户向外看到寥寥无几的,从她家窗前经过的,同是住在大杂院里的人,而对于大杂院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儿,她一无所知。   那个大杂院是个类似老北京四合院式的一个大宅子,大概是年久失修的缘故吧,从外面看上去很破旧、已经很难遮风挡雨的样子。而且,据说那个大杂院以前曾是个“乱石岗”,埋过很多死人,住在那儿附近的人,都说常常在夜里隐约会听到女人戚戚的哭声,可你真若细听的时候,那声音又听不到了。更离奇的是,凡是住在那里的人大多身体都不太好,总是病怏怏的,所以有人说那里闹鬼。而闹鬼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些盲流户们住在那鬼屋,惊扰了一直住在那里的“鬼”们,和鬼同吃同住,身体自然会发虚了。还有人说得更是有鼻子有眼儿的,说什么晚上当你觉睡得正熟时,会突然感觉有人站在你头顶上方,可当你仗着胆子,眯缝着眼睛偷偷瞧时,又什么都没有。总之,说得悬乎乎的,很吓人。知情的人都不从那里走,身子骨本来就弱的我自从听说了那些“鬼事”后,也开始绕远改走西环路了。而大杂院门前的那条道,通常也只有不知情的外地人才会从那里经过,由于从那里经过的人少了,那个大杂院也越发显得荒凉阴森了。   尽管这样,里面还是租住了十几户和芽儿家一样的外来的盲流户。因为芽儿的父亲是个杀猪的屠户,人长得高高的,壮壮的,红脸膛儿,小平头儿,论身材,那是典型的关东大汉。可若论样貌,那可是个凶神恶煞的主儿。正所谓:人怕楞的,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小鬼儿还怕恶人呢。所以对于大杂院里的鬼事,芽儿的父亲是不怕的。   芽儿的父亲很能喝酒,而一喝起酒来,就好耍酒疯。有一次,有个男人打那儿路过,恰逢芽儿的父亲又在耍酒疯儿,看有人从他家门前过,竟持把杀猪的尖刀追着要杀了人家,嘴里还叨叨叽咕地夹杂着不知道哪里的口音骂着。吓得那个过路的人连喊救命。后来,是好几个长得壮实的邻居硬是给他摁住了才算罢休。   听说芽儿的母亲当初也是个百里挑一的美人儿,可谁也没有真正见过她母亲长什么样儿。只是偶尔会从大杂院里传出一些风声,说她母亲当年如何如何的漂亮:高个儿,人长得挺瘦的,瓜子脸,尖下颏,一双眼睛就像会说话儿似的,皮肤白白净净、水水嫩嫩的,人们都说芽儿其实长得像极了她娘,活脱脱是她娘的再版。可是,她娘为人却不是很本分,在生下芽儿后不久,就跟相好的男人跑了。也有的人说是被芽儿的父亲喝醉酒后给打跑的。于是关于那个大杂院和芽儿家的各种版本的闲话,常常会成为那些闲来无事的邻居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无论是哪一种版本,人们话里话外都离不开的依然是这样的一个画面:一个阴森恐怖、令人生畏的大杂院,一个酗酒成魔、凶神恶煞般的男人,一个带着脚镣、孤独无依的小女孩儿。这让那个本来就有些阴森可怖的大杂院,更显得离奇怪异了。所以附近的人很少同住在大杂院里的人来往。   第二章初遇芽儿   其实,最初我对于芽儿家的事儿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也没有见过芽儿。一来那时我还是个姑娘家,对这些闲言碎语是不大听的;二来因为厂里工作忙,我一直吃住在厂里,很少回家,跟街坊四邻的接触自然也很少了。对于芽儿家的事儿也仅限于偶而回家时,从母亲和前院二婶儿聊天的只言片语中得知。   直到有一年夏天,我第一次见到了芽儿,才知道关于芽儿家的风言风语,不是空穴来风。   那天中午,天气特别炎热,太阳这个大火炉,就像卧在地面儿上了似的,烤得人昏头涨脑的,我因为有些中暑,就请了假在家休息。   我家老宅是个砖瓦结构的老式套院,三间正房一家人用来居住,前面的门市房是母亲开的杂货店。当时,我躺在杂货店里间的万能炕上,边看书,边帮母亲照看着杂货店的生意。正看着看着,忽然听到有轻轻敲打窗口玻璃的声音,我知道,这是有人来买东西来了。因为杂货店门前就是一条土道,通常那些买小物件的人是不进屋的,他们只要站在窗口前敲几下玻璃,再说出要买的东西,母亲就会很麻利地把人家要买的东西顺着窗口递过去,也捎带把钱接过来。   于是,我起身走到窗口前,见是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白净儿的小脸蛋儿,大眼睛,双眼皮儿,睫毛又长又黑的,搭眼儿一看,就是个挺漂亮的小丫头。只是半截的黑发乱蓬蓬地搭在白色小碎花的衬衫上有些不协调,下身一条宝蓝色的“的确良”长裤也略显肥了些。当我的目光顺着小丫头从头看到脚时,我惊呆了!小丫头的脚上是一双粉色的塑料凉鞋和一副极其醒目的大脚趾粗的满是锈斑的铁链儿,那铁链儿看上去很沉很重。   “脚镣!”“芽儿?”一时间,我脑海里不知怎么突然间地就蹦出了这样的字眼儿来。“你是芽儿?”我试探地问道。小丫头轻轻地点了点头,一双呆滞的目光一个劲儿地盯着窗内的酒缸。“给我打一斤60°的老白干儿,记到我爹的帐上。”芽儿声音低低的、弱弱地说着。“你爹真的给你带脚镣了啊?”也许是我一连串的问话让她有些害怕了,她说了声“我不买了。”就拖着沉重的脚镣吃力地往回挪着脚步,我赶紧追了出去,撵上她,说:“诶?你咋不买了呢?”芽儿并不作答,只一个劲儿地盯着我看。   这时,前院儿的二婶儿正好端着一簸箕的紫把儿茄子从自家的院子里走出来,看我挡在芽儿的前面不让芽儿走,就问我怎么了。我就把芽儿来买酒时,我发现芽儿带着脚镣的事儿跟二婶儿说了。二婶儿说:“哎呀,我当什么事儿呢,婉如,你不知道,芽儿总是要逃跑,寻她娘去。可她太小了,她爹每天都蹲市场,回来都啥点儿了,没时间看她,又怕她跑丢了,所以天天锁着她。你赶紧给她把酒打满,让她回去吧!要不然她爹脾气不好,回去晚了,耽误了她爹喝酒,她又该吃苦头儿了。”   “哦!”“哦!”我边答应着,边把芽儿手里的酒瓶子接了过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返回杂货店,把酒漏子放在瓶口儿上,然后用半斤的提缸连舀了三次酒,把芽儿从家带来的酒瓶子装得满满的,大约有一斤二两左右。已经随我身后返回来并且依旧站在窗口的芽儿看到了,说:“酒多了,我爹只让我装一斤酒。”“这多出来的酒是姐姐刚才吓到芽儿了,是姐姐给你赔不是,多给你的,不算钱的。”芽儿听了我的话接过酒瓶儿,连一个“谢”字儿都没有,转身就拖着那副沉重的脚镣一步一挨地往家走去。   我把头探出窗口,望着她远去的瘦小的身影,听着那渐去渐远的“哗啦,哗啦”的铁链刮过地面的声音,一种莫名的情绪开始在心里翻腾起来。   由于厂里工作任务紧,主任一天好几个电话催我回去上班,所以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我就匆匆忙忙地回厂里了。一到厂里,一大堆好几个批次的成衣等着质检,出单,忙得我不可开交的,不知不觉地也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第三章芽儿逃跑   当我再次见到芽儿时,已是那年秋天时的事了。   记得那天早晨,天空很蓝,是那种很干净很透彻的蓝,高大的白杨树上缀满了茂密的金叶子,当有风吹来时,那一片片金叶子就像一只只金蝴蝶似地漫天飞舞,给这偏远的小城增添了一份娴熟和美丽。趁着还在休假,我约了闺蜜黎丹妮一起去郊游。当我推着自行车刚从家里出来时,就听从门西边儿传过来一阵阵粗野的、近乎疯狂地怒骂:“你个小兔崽子!你还敢跑?看来我非得打断你的腿了!我养你这么大,不知道报恩,你还学会跑了?随你那个贱妈!你个下贱的东西!你这个贱女人!”   听到这些骂骂咧咧、不堪入耳的话,我好奇地想看看是谁如此粗俗无礼,就把车子靠到了门前的台阶上,然后向西望去。这不看还不要紧,这一看,我就呆住了。只见稍远处,芽儿正被他爸像捉小鸡一样地抓在手里,然后,横腰夹在了胳肢窝的下面。芽儿头朝东,脚朝西,两只小手儿不停地抓弄着,似乎在试图从他父亲那钢钳一般的魔爪里挣脱出来。眼见离我越来越近了,我放下车子,走过去想帮芽儿说说情,不要她父亲对她那么凶。可我刚张开嘴说了声:“叔,你把……”“哪个要你管?多管闲事!吃饱了撑的!”芽儿的父亲凶巴巴地瞪了我一眼,狠狠地说道。   “你……?!”我见他如此蛮横不讲理,加之原本对他有些畏惧,本不想再和他说什么了,可当芽儿被她父亲挟持着从我身边经过的一刹那,我看到了一双噙满泪水的眼睛,是那么的惊恐,那么的无助。那一刻,我的心“倏”地抖了一下,于是我又仗着胆子向前追了两步,“哎!你等等!”我一连喊了几声,可芽儿的父亲就跟没听见似的,依然大步地向前走着,芽儿的两条蓝裤腿儿也依然不停地跑腾着,一只脚上套着一只蓝网鞋,而另一只脚是光着的,只不过上面没有了脚镣,显然是另一只鞋不知道被她甩到哪儿去了。   正当我束手无策时,只见黎丹妮骑着车子从东边过来了。她看我和芽儿的父亲在争执着什么,就直接骑到我跟前,问我怎么了。不等我说什么,芽儿的父亲就赶紧满脸堆笑地搭腔说:“是黎税务同志啊!没什么,我家小孩儿不听话,总是喜欢到外面野淘去,我这是刚寻到了她,领她回家去。”   黎丹妮是我最要好的闺蜜,在税务分局上班,正好就管着芽儿父亲蹲的这个市场。别看芽儿父亲人平常很凶的样子,可他最怕三种人:工商、税务、治安警。以前他曾因为打架斗殴被治安拘留了几日,只不过芽儿小没人照顾,只进去了几天,就又被放出来了。而所以怕工商税务的收费员,是因为这些人都是朝收他钱儿的,“钱”对于芽儿的父亲来说,那可是他的命根子啊!所以,他一看黎丹妮插手过问了,就是满心不高兴,可还是满脸堆笑地耐着性子和黎丹妮解释着。   黎丹妮看他一个劲儿地解释,不好说什么,就看了看我,意思在问是这么回事吗?我刚想说话,就又被芽儿父亲的话给拦住了。“婉如是怕我回家揍芽儿,在帮芽儿说情。其实哪能呢?芽儿是我自己亲生的孩子,是我的心头肉,我哪能舍得揍她呢?不过是吓唬吓唬她罢了,要不然这小妮子赶哪回真跑掉了,我哪里找得到她呢?是吧?唉!你是不知道啊,这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的拉扯这么个孩子多不易啊!我白天还要出市场,哪里有时间管她啊?可这死妮子就是不懂事儿,老是要偷跑掉,寻她那个不要脸的娘去。”   听他这么一说,一时间,我也觉得自己是有些多事儿了。人家一个大男人,又当爹又当娘地拉扯一个孩子这么多年,还要挣钱养家,也真是不容易啊,我何苦再多事儿瞎掺和呢?于是我歉意地说:“叔,刚才不好意思,叨扰您了,我确实是怕你回家再打芽儿,想劝劝您,没别的意思。”芽儿父亲听我这么一说,那双原本瞪得我直发毛的眼睛顿时变得柔和多了。   “唉!叔也不对,脾气不好,被这孩子一气,给气糊涂了,刚才对你那样,你别介意啊!我那是生孩子的气,不是针对你的。”芽儿的父亲叹着气对我说道。我本不是一个多事的人,见人家都那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也就谦让了几句,然后就和黎丹妮骑车走了。   第四章表姐家的外甥女   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都没再见到芽儿,期间虽也曾偶尔问过母亲关于芽儿的状况,母亲每次也只是说:“还能咋样儿?还是依旧被她爹锁在家里呗!”“你老打听她干什么?我可告诉你啊,她那个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少招惹她啊!别惹出什么乱子被她爹闹到咱们家里来!”“再说了,那是亲爹,就是芽儿再怎么样,自个儿的他亲闺女,还真能下死手打残她啊!你就别跟着瞎搅和了。”我虽然不赞成母亲的话,可又一想,也对,怎么说那也是人家的事儿,亲爹怎么生气也不至于真的狠心虐待自己的孩子吧?虽然锁着她不对,可也是无奈,是为她好吧。我这么一想,心里也就不觉得堵得慌了。   时间就像长了翅膀一样,转眼就到了第二年的春天。   这天晚上,我们一家人正坐在厨间吃饭,忽听得外面有人喊:“买东西!”母亲听了赶紧对我说:“婉如,你坐外面方便,你去吧!”听到母亲的吩咐,我只好放下碗筷,往门房那儿走去。进了杂货店,打开窗子,一看是芽儿和一个比她稍大一点儿的女孩儿在窗下等着。“芽儿,又来给你爹装酒啊?”“嗯!这回装五斤,剩下的钱买一块钱的大大泡泡糖,一块钱的仙桃蜜,两块钱的威化饼干。”芽儿边说边顺窗口递进来一张十元的票子和一个十斤装的白酒桶。末了还不放心地说:“这个桶打半下就行了。”   “知道!放心吧!不会多也不会少的。”我一边打着酒,一边说着。“芽儿,这个孩子是谁呀?”“她叫杏儿,是我表姐家的孩子,她管我叫小姨,是来城里念书的,就住我家。”芽儿今天情绪似乎格外的好,我这边只那么一问,她就不住嘴儿地说开了。虽然与芽儿接触不多,可传言中她是不大说话的,而且每次见到她时,她要么是眼泪汪汪的,要么就是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你,眼神儿没有一点活力。今儿个这样,倒是大年初一头一回。当我顺着芽儿的话重新去打量这个叫杏儿的孩子的时候,发现这个小丫头长得要比芽儿高出一头来,身材胖乎乎的,一身大花儿的便服棉袄,一条绿色的裤子,把个小丫头裹得圆墩墩的,小丫脸上也胖呼呼的,一双单眼皮儿小眼睛几乎都陷在肉里了,皮肤较黑,一张厚墩墩的肉唇正滋滋有味地吮拉着一根硬邦邦的冰棍儿,一副憨直的模样。不像芽儿,人虽长得娇小,眼睛也总是无神的,可身上总是透着股子灵气劲儿。顺势我又打量了一下芽儿,芽儿今儿个穿的是一件暗红色的便服棉袄,一条灰色隐格儿的针织料裤子,一双和杏儿一样的手工做的红底儿黑点儿的棉布鞋。   “诶?芽儿今儿个居然没戴脚镣!”   “芽儿,你……,今天你爹怎没给你带脚镣啊?”“爹说了,以后只要我听爹的话,好好和杏玩儿,留住杏儿,我爹就不给我带那个东西了,而且还给我俩钱花。”   “哦?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是吧?以后芽儿就不用受那样的苦了!”   “嗯!”“杏儿,来几天了?”   “今天刚到,俺娘说学校明天才开学呢。”杏儿依旧是边舔着冰棍儿,边回着我的话儿。   “哦,把酒拿好,这是10块泡泡糖,两盒威化饼干和10袋仙蜜桃,都拿好了啊!”我把打好酒的酒桶连同那几样好吃的一起递给了芽儿。   “嗯!”   “给我两个,舅姥爷说了,剩下的钱归咱俩买好吃的,一人一半的。”   “给你呀!俺又没说不给你,你急啥呀?”两个小丫头边争论着,边拎着酒桶走了。   在那之后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偶尔还会碰到芽儿和杏儿一起来我家买东西,有时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有时又会为了一点儿好吃的争吵起来。“到底是小孩子!”我暗暗地笑起来。   第五章大杂院里的惊天秘密   本以为芽儿有了杏儿的陪伴,往后都会快快乐乐的生活了,可谁知,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儿发生了。   这天中午下班儿回家,在大门口锁车子的时候,习惯性地向东面看了看,发现芽儿家的附近围了很多人,而且还有警车,看样子是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儿,一向不喜欢看热闹的我就径直进了院。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前院二婶儿来了,一进院就大声嚷嚷道:“大嫂!你说大杂院那儿是咋回事儿?”   “咋回事儿啊?”正在厨房忙做饭的母亲搭着话说。   “诶。你说那芽儿她爹多缺德,多不是人哈?连自己的亲闺女都祸害,刚才警察来把他抓走了,你没看东边儿那么多人在那儿看热闹吗?”二婶儿边说着边就走到了厨房。   “我刚才出去倒水时,就看那边人挺多的,我这正忙着做饭呢,还没过去看呢,你去看啦?”   我当时正坐屋里看电视,就听二婶儿又说道:“嗯,我刚才去看了,你说芽儿她爹为啥成天老把芽儿用链子锁上?”   二婶卖着关子说。   “不说是怕芽儿老偷跑出去,要找她娘吗?”   “啥呀?是他这些年一直霸着芽儿,祸害芽儿,芽儿那是受不了了,所以总跑。”   二婶的这番话一说出来,顿时,让整个屋子的空气都凝住了。   “净扯!芽儿他爹就是再浑,也不至于祸害自个儿亲姑娘吧?那可是他亲生的啊!”母亲有些不相信。   “谁净扯呀?事儿都露出来了,他不只是祸害了芽儿,还把他外甥女儿家的那个杏儿也给祸害了,那可是外孙女儿啊!那杏儿都怀孕六个多月了,要不是老师发现她身体不对劲儿,医院去看病,还不知道是怀孕了呢!后来老师就问杏儿是咋回事儿,杏儿说是他舅姥爷每晚都和她做那事儿,起初她哭闹着不让碰,可芽儿帮她爹欺负杏儿。说原来她也跟她爹那样过,如果杏儿不听话,芽儿她爹会杀了她们的。为了不让她俩出来说,他舅姥爷每天都给她俩零钱花。老师跟学校反映后,和医院一起,向派出所报了案,警察这才来把他抓走的。”   “那芽儿和杏儿呢?”我走出里屋,问二婶儿。   “都带走了呗!”   “……”一时间,屋子里沉闷了好半天。   “唉……”我和母亲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芽儿那孩子也真够可怜的!打小儿就没了妈,偏又摊上这么个牲口爹,这孩子这辈子算完了!”母亲一边做着饭,一边摇着头叹着气说道。   “谁说不是呢!你说这xx人真是牲口哈,连自个儿姑娘都不放过!”二婶儿又接着说了起来,“我说这一年来他对芽儿咋就突然好了呢。诶,其实就咱们这边儿的人不和他们那边儿的人来往,所以不知道。我才还听说啊,住他们那边儿的人其实早都知道,就是没人告他,怕关不了几年,他一出来,再找人家去报复。再说臭死一窝,烂死一块,好赖都是他自己家的事儿,祸害的又是他自己的姑娘和外孙女儿,跟前儿的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这叫什么话啊?那帮人咋可以这样呢?那芽儿和杏儿可都是小孩儿呢,他们也看得下去眼儿?”我气愤地嚷道。突然,我想起那次芽儿逃跑被她爹抓回来从门口经过的事儿,心里不由得懊悔万分,“早知是这样,那时决不会让她爹给她抓回去,让她受罪,可是,现在悔之晚矣。唉!”   “诶?那这么大的事儿,这么长时间了,杏儿她妈她爸就没发现?那孩子回家跟她妈也没说?”母亲说。   “她那个傻妈就跟个瞎玉米似的,太相信她那个亲舅舅了,还以为把孩子送来是享福来了呢,听说大杂院里曾有人暗示她,说‘你姑娘来这几个月胖了哈!’你猜她说啥?”   “她说啥?”我脱口而出道。   “她说,‘嗯哪!可不咋的,杏儿从打来我老舅这儿住,眼见着胖了,我老舅稀罕她,把她当自个儿家孩子看待,总给她买好吃的,这孩子在我老舅家享老福了,都待胖了!’呵呵呵......你说,你说这不是虎妈吗?她也不看看那孩子胖得还是小姑娘身板儿了吗?”二婶儿气咻咻地说。   “杏儿她妈也真是的,心咋那么粗呢?”母亲叨咕着。   “啥心粗?我看她就是虎!”二婶儿说。   看二婶儿和母亲两个人絮絮叨叨地说来说去都是那些话了,我就转身回到了屋里,脱了鞋,上了炕,靠火墙坐下来,眼睛盯着电视,独自沉思起来…… 后记   自那以后,那个大杂院一直都空着,直到前几年被一个姓焦的外地人买了下来,全都推倒重新翻盖了。白墙红瓦落地窗,高墙铁门双耳房,一派全新的气象。而杏儿被她妈转学到外地去念书了。至于芽儿的父亲,听说判了重刑,而芽儿从那件事儿之后,再没有人见过她。有人说,她被她妈接走了,也有人说,她被送到外地的福利院去了,还有的人说,她因为胁从犯罪被劳教了,至于她到底去了哪里,已经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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