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去看《上海堡垒》，却一直计划着要去看。没看是因为上映以来几乎全是差评，计划去看，是因为想知道烂片到底有多烂，还因为这是电影在上映期间，导演、演员、编剧、剧组全员道歉的唯一一部电影。中国每年数百部的电影上映，烂片低票房的片子不计其数，甚至于张艺谋、陈凯歌这样的大导演，也不是每一部都是精品。正常的操作是，要么装鸵鸟一声不吭，要么死鸭子嘴硬，说观众没有欣赏能力，而唯独不能道歉——因为一旦连自己都道歉了，那不就明摆着对人说：我拍的这是烂片，你们不用去看了。但是，滕华涛却道歉了，并且在电影刚刚上映的初期。还连带着主演鹿晗、舒淇也转发了导演的道歉信。这很有点像自毁长城的意思，你要是能挺一挺，没准票房还能好一点。对此利害关系，作为一个老江湖，滕华涛不可能不知道。那么他为什么还要站出来呢？正常有原因有两个：一是这个人太实诚，观众一骂就觉得良心上受不了；另外一种则是向观众示弱，你看我都道歉了，你就放过我吧。但不管哪一种，对票房都是没有好处的。纵观滕华涛的两次道歉，我认为他的态度是极为诚恳的，不仅是在中国导演中，甚至于中国人中，这种敢于认错的都不多。滕华涛道歉，一是对资本方，二是对观众。其道歉集中在两点：一是针对网友批评《流浪地球》打开了中国科幻的一扇门，《上海堡垒》又关上了；二是认为自己用错了鹿晗，在接受大V毒舌的采访时说，“但是呢，确实，通过这一次之后，如果要反思，我确实忽略了一点，我们想拍的这种科幻战争，和他的演员类型的差别。我用错了鹿晗，在一个不适合他的类型里。”为了不被断章取义，再把前面他说的那段话一并附上：“演员也是无辜的，虽然挨骂挨了那么多，终归也是我们选的演员，人家演员是被动地，拿了剧本觉得其实对这种题材都有犹豫，但是最后还是坚定地来了，这个成绩不好的时候，你指望人家说点什么也不现实。”有人说滕的道歉是甩锅。大家认真看完他接受采访的上下文，就能感受到，他只是从内容到演员，客观地分析了电影失败的原因：演员有选择确实有问题，并且观众确实也是冲着鹿晗来的——但是由于滕说了真话，客观上就有了甩锅的嫌疑。一部电影的成功或失败，决不是由某一个演员来决定，而是从剧情、演员、制作全方位下功夫。就拿前面举例的《流浪地球》和《地狼2》，演员演技也不全是好评，却仍然获得大众高票房认可；再有前段火爆的《破冰行动》为例，即使男女主演被广泛吐槽，仍然获得8分以上的豆瓣高分；《长安十二时辰》，虽然情节上有不少的BUG，主演易烊千玺也并非全是好评，仍然挡不住该剧成为一部制作精良的电视剧。《上海堡垒》如果情节或制作过硬，即使鹿晗的确有问题，也不会遮住整部剧的光芒。之所以上映就恶评如潮，导演和剧组确实应该反思。香港导演王晶在《圆桌派》上有提到，一部片子是否成功，其实拍到一半导演心里就有数了。对于《上海堡垒》，滕华涛是这样说的：我自己看完片子，包括跟家里人说，还是很对得起自己的。不管是从态度还是技术上，从来没有主观上想做出一个烂东西。滕华涛并不是初出茅庐的导演，其曾经执导的影视剧《蜗居》、《王贵与安娜》、《失恋33天》等，都获得了口碑与市场的双丰收，是中国第六代导演之一。按理说这样一个成熟的导演，其作品是完全有基础保障。那么《上海堡垒》为什么恶评至此呢？我认为最重要的原因，是它踩到点上了。第一个点，正好在《流浪地球》大获成功之后不久播出，有比较就会有伤害，《流浪地球》越成功，《上海堡垒》就会被贬得越厉害。第二个点，正赶在全民抑制流量的点上，而《流浪地球》、《战狼2》等，都是没有采用流量小生，完全依靠剧本演技获取成功的典范，相比之下，《上海堡垒》由于演员与角色不吻合，就更受诟病。据报道，《上海堡垒》票房目前是1.2个亿，而鹿晗个人就有万的粉丝，那么这些票房中，有多么是他的粉丝贡献的呢？从《上海堡垒》事件，至少说明了两个问题：一是鹿晗的时代正在过去；二是流量经济已经不再是票房保障。不由就想起周杰伦“夕阳红粉丝团”反超蔡徐坤事件，粉丝经济终究只是一种潮流，既是潮流，终会流过去，只有实力才能最终沉淀下来。目前《上海堡垒》的排片已经非常之低，不管是不是烂片，既然已经那么火，终究还会有部分人去看的：比如真正支持鹿晗的粉丝，比如心疼剧组的人，比如想一睹烂片有多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