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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事（初稿本）

魏永根著

五十九

七点整，满载游客的旅游车准时出发，女导游对行程和三个景点做了简单介绍。车还未驶出市区，天空又飘起了雪花。雪越下越大，车辆只好减速行驶。导游说：“由于下雪路滑，我们先去参观定陵。”

快到定陵，已临近中午。车开到一家饭馆，导游说：“前面不远就是定陵，请大家都下车在这里吃饭，吃完饭就去参观。”

饭馆只卖米饭和大烩菜，每份7元，别无选择。张志成给父亲和自己各买了一份。由于米饭冰凉，烩菜无味。有人吃了几口就丢下，有人干脆不吃。张明聪父子和一部人一口没剩全部吃完。

到了定陵，导游边走边讲：“定陵是明代第十三帝神宗显皇帝朱翊钧及两个皇后孝端和孝靖的陵墓。陵墓北倚大峪山，面对山峰浑圆的蟒山，占地亩，是明十三陵中唯一一座被发掘出的陵墓。地面建筑呈前方后圆形，含有中国古代哲学观念‘天圆地方’的象征意义。建于年至年，也就是万历十二年至万历十八年，历时6年完成，共耗用白银八百万两。陵区的主要建筑有石桥、碑亭、陵门、裬恩门、裬恩殿、明楼、宝城和地下宫殿等，主体建筑均坐落在一条中轴线上。此外，在陵墓四周还有神厨、神库、宰牲亭、祠祭属、神宫监等附属建筑。很可惜，这些建筑多次遭破坏，连万历皇帝和两位皇后的尸骨及三口由上等金丝楠木制成的巨大红漆棺椁也被毁，很多建筑已经看不到了。”

进入地宫导游继续讲解：“地宫是定陵最主要部分，规模宏大。深27米，由前、中、后、左、右5个厅组成，建筑面积平方米。其中左、右配殿是相对称的两个殿，中间各自有一个用汉白玉垒砌的棺床，两配殿有甬道与中殿相连通。中殿内有3个汉白玉石座，并摆放皇帝和皇后的五供和长明灯。后殿是地宫内最大的一个殿，殿内棺床正中央放置着万历皇帝和两位皇后的棺椁。据考古人员说：‘棺椁周围放置有玉料、梅瓶及装满殉葬品的26个红漆木箱，这26个木箱里有珍贵文物件。孝端皇后尸体上盖着一床缎被，尸体下铺着一床织金缎被，再往下有四层褥垫，其中一层褥垫上缀着枚‘消灾延寿’金钱。皇后头戴黑纱尖形棕帽，装饰着金簪，上身穿一件绣龙方补黄绸夹衣，下身穿一条黄色缠枝莲花缎夹裤，足蹬黄缎鞋，腰间系着绣云龙纹长裙。神宗的棺椁内塞满了各种陪葬品，最上层盖的是织锦被，被下放着袍服和织饰匹料，尸体下面垫着一条锦被，锦被下还有9层被褥，其中一床被褥上缀着17枚‘吉祥如意’金钱。神宗头戴乌纱翼善冠，上身穿一件刺绣衮服，腰系玉带，下身穿一条黄素绫裤，足蹬红素缎高绣靴。”

稍作停顿，她接着讲：“考古人员共发现各种珍贵金器几百件，其中黄帝和黄后的金冠最为精美；各种袍料、匹料和服饰用品多件，尤以皇帝的缂丝十二章衮服龙袍和皇后的罗地洒线绣百子衣最为珍贵。神宗头侧圆盒内的一顶金丝翼善冠，全用极细的金丝编织堆垒出二龙戏珠图案，孔眼细小而均匀，造型生动活泼。如此繁复的制作，外表却不露丝毫接头，体现出当时高超的手工技艺。地宫出土的各类器物多件，由于当时人们文物保护意识不强和特定的历史时期，使大量丝织品未得到有效保护，迅速风化。因此，定陵的发掘也被认为是考古史上的一大悲剧。还要很多，我就不细讲了。”

上了地宫，司机说：“山上有积雪，八达岭和十三陵水库都去不了。”

有游客说：“去吧。我今天来，主要是想去八达岭登长城。”

又有游客说：“我也是，不到长城非好汉吗。”

司机说：“我理解你们的心情，我不去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现在已经是下午，一会路上就结冰了。八达岭和十三陵水库山路多，车容易打滑，即是硬上去，也下不来，大家回不去也没地方住。”

司机说的不无道理，大家不再强求。

这时候导游说：“时间确实不早了，现在回吧。”

司机补充说：“现在回去也到晚上了。”

有人说：“那应该给我们退一部分钱。”

导游说：“钱不退，明天可以来。”

很多人说：“我明天没时间。”“那我就没办法了。”

出门在外，弱势群体的游客，能有啥办法呢？只能无奈的接受。

张明聪给志成说：“幸亏今天你妈没来，要是来了，受罪死了。”“就是。”

张志成身在外，心在招待所。现在他关心的既不是“不到长城非好汉”，也不是退不退钱的事，而是关心母亲是不是还在招待所。

回到招待所，张志成紧忙敲门喊：“妈，开门。”“来了。”

听到母亲熟悉的声音，张志成长长呼了一口气，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了。

黄念慈说：“你们回来了？”“回来了。妈，你吃饭了吗？”“没吃。”“咋还没吃？”“我等你们回来一起吃。”“走，吃饭去。”

张明聪对妻子说：“今天坐了大半天车，路也不好走，拐来拐去的。幸亏你没去，要是去了，受罪死了。”“我不去对了。”

30日上午，张明聪、黄念慈和张志成走进庄严雄伟，壮丽典雅，富有民族特色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政府人民大会堂。

人民大会堂是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开会地；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的办公场所；是党、国家和各人民团体举行政治活动的重要场所；是党和国家领导人与人民群众举行政治、文化活动的主要场所。

穿过简洁典雅的中央大厅，看到的是呈扇面形，宽76米、深60米、高33米的万人大会堂。忽然间，他们仿佛进入到夏日的星空之下。壮阔的万人大会堂让张明聪他们热血沸腾，汹涌奔流。不禁感叹：啊！人民大会堂真大！

放眼望去庄严阔大的主席台金色巨幅幕布背景上方正中央，高高悬挂象征国家和民族，耀眼而庄严的国徽。国徽两侧各摆放着五面巨幅鲜艳的红旗，整个主席台显得庄重而热烈。

他们边走边环顾四周。三层楼台，层层梯升，连成一片。开会时，楼台是座无虚席人民代表们的海洋，今天是空无一人桌椅的海洋。仰望高高的穹顶，中央似宝石般巨大红色五角星灯，被饱满圆大的40朵葵花蕊相拥，四周射出70道灿烂的金光。三重荡漾波浪形灯环，与内外镶嵌的盏璀璨的星灯群交相辉映、相得益彰。

走着、走着，黄念慈小声说：“这是唱戏的地方。”

张明聪说：“你胡说啥，这是国家开会的地方。”

张志成补充道：“这里主要是开会，有时也唱戏。”

“哦。”黄念慈说。

三人沿着铺满红色地毯的宽大楼梯漫步到东西长米，南北宽76米，高15米，面积达多平方米。可以举行0人的宴会或1万人酒会。盛大国宴和国庆招待会的二楼宴会大厅。大厅周围有28根沥粉贴金廊柱，柱高11米，直径为1米。厅内东、西、北有环绕宽敞的休息廊。奶黄色的墙壁和巨大的圆形廊柱装饰着沥粉贴金花饰。南面有供宾主讲话和文艺演出用的主席台。宴会厅天花板中央镶嵌着由水晶玻璃组成的吸顶大花灯，周围是具有中国民族特色的点金石膏雕塑和棋盘式的彩色藻井。整个大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他们踏着奶黄色的地毯，边走边看。走着，走着，张志成看见“售饭处”三个大字惊喜起来。他立刻决定今天一定要让父母在中国规格最高，面积最大的宴会厅品尝一顿。

他说：“大大、妈，到吃饭时间了。今天中午咱们就在这里吃饭。”

张明聪惊讶的说：“志成，你看这是什么地方，咱们能在这里吃饭吗？”

志成很有底气的说：“能。”

黄念慈接着说：“志成，能吃怕咱们也吃不起。”“妈，贵的咱们吃不起，一般的饭菜咱们还是能吃的起。”“那好，你看看都有些啥饭？”“走，咱们一起看。”“好。”

看了几样，张明聪说：“太贵了，还是在外面吃。”

张志成说：“大大，贵一点没事，咱们又不是天天在这里吃。明天你和我妈就要回去了，你们啥时候再能出来不好说，今天就在这里享受一下。”“那就再看看，还有啥？”“好的。”

又看了几样，张明聪说：“那就吃这一份7块钱的米饭。”“好。妈，你吃啥？”“一样。”“好的。”

张志成给收银员说：“服务员，请给我买三份7块钱的米饭。”“好的。”

张志成说：“大大、妈，你们去坐，我来端。”

收银员说：“不用你端。你付了钱，都去坐，我们有服务员给你们送过去。”“好的。”

三人来到大厅中央一张十人座的大圆桌坐下。

不一会，年轻漂亮的女服务员面带微笑端来两个白色塑料盘。每个盘子里都放有热气腾腾的一盘米饭菜、一小碗鸡蛋汤、一双筷子和一个汤勺。

女服务员彬彬有礼的对张志成说：“先生，这是你点的餐。”“谢谢！我点了三份。”“另一份马上就来。”“好的。”

张志成说：“大大、妈，你们先吃。”“等会一起吃。”

服务员端来最后一份说：“先生，三份都齐了。”“谢谢。”“不客气，请用。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好的。”

三人都做梦也没想到，能坐在富丽堂皇、极为舒适的人民大会堂宴会大厅里品尝美味佳肴，喜悦的心情难以言表。

吃了几口，张明聪点头说：“嗯。这比昨天在定陵吃的饭味道好多了。花同样的钱，那里饭菜味道差的太远了。”

张志成说：“就是，昨天的饭菜不但味道差，而且还是凉的。妈，你觉得味道咋样？”

黄念慈很满意的笑着点头说：“好。”

张志成看到有服务员走过来，拿出照相机说：“服务员，劳驾帮我们照张相。”“好的。咋照？”“就照我们吃饭，多照几张。”“好。”

服务员拍了几张说：“好了。”“谢谢。”“不客气。”

吃完饭，张志成说：“大大、妈，上个卫生间，咱们出去再转转。”

张明聪说：“这会我不想上。”“上一下，感受一下人民大会堂的卫生间怎样。”“好。”“走。妈，你也去。”

晚上整理完行李，张志成下楼买了好几个塑料袋上来说：“妈，明天你多装几个塑料袋，以防在飞机上吐了用。”“好。明天几点走？”“咱们从这里早上6点走，9点的飞机，中午前就能到。”“明天早上我啥也不吃了。”“妈，记着，上了飞机把晕车药吃上。”“好。”

张明聪说：“志成，明天你能不能赶上火车？”“火车是晚上的，只要你们飞机不延误，或者延误时间不长，能赶上。”“不知道能不能买上票？”“应该能买上，实在买不上，我就上车补。”

黄念慈说：“没有票，你咋上车？”“买站台票上。”“哦。不过到西京那么远，要是没卧铺或座位，你站回去太累了。”“妈，没事。这比我在山城上学回家近多了。那时候假期我回家或去学校，经常买不到坐票就站着，实在累了就坐在地板上。”

张明聪又说：“志成，这几天你也累了，能买上卧铺，就买卧铺。”“嗯。”“这次我和你妈出来旅游，从盐湖到北京一路上你把我和你妈都照顾的很好。”“这次你们没有旅游好，时间有些短，连长城都没去成。”

张明聪拉长声音动情的说：“好了……，娃娃。这次出来大大满意的很。又去了一趟西京，北京也来了，毛主席也看了，明天飞机也坐上了，还看了那么多景点。你妈就更不用说了，以前她连个盐湖都出过。至于长城没去成，不是你没带我去，是天气不好，这没办法。”

张明聪说着、说着，流下了眼泪。

黄念慈抹着眼泪也动情的说：“好娃娃，你大大说的对，妈以前就是连个盐湖也没出过，这次走了这么远的地方。以前做梦也没想到能来北京，还坐上了火车、飞机，看了那么多的好地方。妈是大开眼界，知足了。”

父母为儿女，含辛茹苦几十年如一日，再苦再累不言语。女儿给他们一点点回报就心满意足了。

张志成望着父母满头的银发，刻满岁月留下皱纹的额头，饱经沧桑的脸庞，含着感恩不尽的泪说：“大大、妈，你二老把我们这么多兄弟姐妹养大成人太不容易了。”

此时也许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三人沉默片刻后，张志成说：“妈，这次出来你一路上晕车受了不少罪。”“这没办法，妈到哪坐车都晕。”

张志成又说：“大大，那天让你担惊受怕了。”

张明聪明白儿子说的是27日在西单被骗一事，笑着说：“我早就不怕了。”

黄念慈看着丈夫说：“当时我就不怕。”

张明聪说：“真没想到，平时在家你话不多，胆子也不大。出来遇到事胆子反而比我大，主意比我多。”

黄念慈笑着说：“你还以为呢。”

三人都笑了起来。那天意外被骗一事，现在成了他们接下来开心说笑的话题。这也是他们北京之旅一件有趣的插曲。

31日早8点，张志成把父母送到首都机场，办完登机手续，在安检口和父母告别。

张志成说：“妈，你把我大大跟紧，不敢走散了。”“知道，我拽着你大大的衣服呢。”“拽紧，不要松开。”“知道了。”“你们进去有啥事多问人。”

张明聪说：“好的。你快回去。”“不急，等飞机起飞了我回去。”

张志成紧紧盯着手提帆布包，步履匆匆，有些佝偻父母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突然，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不禁潸然泪下。

因他担心飞机延误，或因父母不了解登机程序登不上机返回。所以他一直站在安检口附近，不时看着航班起飞信息。直到飞机起飞后半个多小时，没见父母出来，才放心的离开。

张明聪夫妇还未走到候机厅，就晕头转向，东张西望，不知去向何方。有一位热心年轻的女乘客见此情形便问：“老叔，你们到哪？”“西夏。”“我也到西夏。”“我们是老农民，没坐过飞机，不知往哪走。”“没家人带你们来吗？”“儿子带我俩来的北京，到了安检口，工作人员不让他进。”“哦。你们跟我走。”“好！好！好！谢谢！”

来到40号登机口，女乘客说：“咱们就坐在这里等，一会就检票了。”

检完票，乘大巴经过十几分钟的路程，到停机坪排队登机。登上飞机的张明聪夫妇感到很新奇，不停的左顾右盼机舱内每一个能看见的地方。激动的黄念慈已经把儿子给她说的“上了飞机把晕车药吃上”一事，忘得一干二净。

乘务员用标准的普通话和英语，简单讲解了乘机安全知识后说：“请大家系好安全带，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飞机滑行了一段距离，驶入跑道，发动机加大轰鸣声，而后在快速滑行中腾空而起。张明聪夫妇的心跳随之加速，也飞了起来。飞机飞行速度越来越快，离地面越来越高，树木、建筑物等迅速向后倒去，变得越来越小，不久消失的无影无踪。雾气遮蔽了双眸，既看不到天，也观不到地，整个世界被雾气吞噬。人们仿佛置身于虚无飘渺的世界中，同时感觉飞机停滞不前，只有隆隆的发动机声响彻云霄，回响在耳边。

经过一段时间的升空飞行，飞机时而穿过雾气、时而划过云层，真是云里来雾里去。人们感到如“悟空”一般，腾云驾雾。太阳渐渐露出了耀眼的光芒，时而与飞机并肩前行，时而你追我赶；蔚蓝的天空不时出现在眼前，浩瀚壮观的云海将无极的空间隔成了两个世界，一望无际湛蓝的天空和看不透的广袤大地。云海似巧夺天工织女手中的棉纱，洁白而柔软；似皑皑的白雪，耀眼而夺目；似银色的群山，起伏而绵延；似海浪波涛，汹涌而澎湃……

张明聪夫妇两位老人以前只是看见过像鸟一样大小的飞机，拉着长长的白雾从黄家村上空越过。每每看到，他们都抬头仰望，羡慕不已。羡慕之后，觉得坐飞机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好高骛远，痴心妄想。飞机离他们这些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民而言，像天上的星月一样，遥不可及。他们不曾想过，有朝一日能登上飞机，在天空中遨游一程。他们不敢做的痴心梦今天变为实现，两人在现实的梦境中，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坐在窗口的黄念慈兴奋地透过窗户，远望蓝天白云，俯瞰冰川沙漠、沟壑山脉和她忙不完的黄土大地。

正当她全神贯注欣赏飞机舱外的美景之时，乘务员送来午餐。

张明聪说：“我们不吃。”

旁边的乘客说：“这个饭不要钱，饭钱已经含在飞机票里了。”“哦。那就放下。”

张明聪给妻子说：“你吃。”“我不敢吃，你吃。”

张明聪突然想起妻子怕晕机呕吐说：“哦。我也不吃。”“你怕啥？也不敢吃。”“我不饿，带回家吃。”

经过两个小时的飞行，飞机平安降落到西夏机场。途中，黄念慈没吐一口，也没感到头晕。

令张明聪夫妇没想到的是，早在出口等候他们的不只有儿子志龙，还有未过面的志龙女朋友。

张明聪夫妇刚一出门，志龙和女朋友就立刻迎上前。

志龙给女朋友介绍说：“碧玉，这是我爸、我妈。”

叶碧玉满脸笑容的说：“叔叔好、阿姨好。”

这个意外惊喜让张明聪夫妇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能点头说，“好！好！”

张志龙又给父母介绍说：“大大、妈，她叫叶碧玉。”“好！好！好！”

志龙和女朋友接过张明聪夫妇手中的提包，上了志龙租的小车。

虽然叶碧玉第一次见未来的公公和婆婆，但她一点也不感到生疏，一路上边走边说。

吃过午饭，张明聪夫妇于下午回到盐湖县城。一人提着烤鸭，一人拿着糕点，来到张明学的家。

一进门，张明聪说：“大大好！我们回来了。”

张宏伟看了看儿子和儿媳说：“昂，回来就好。”

张明聪又说：“大大，这是我在北京给你买的烤鸭和糕点。”“好，打开。”

张明聪拆开了烤鸭袋，黄念慈打开了糕点盒。

张宏伟对屋里的人说：“都来尝尝，远路上带回来的。”

对张明聪来说，这次旅游还有一件意想不到的大收获，就是他和父亲关系的彻底改善。此前，他和父亲不和的关系虽然已大有改善，但父亲还时不时翻他的老账，揭他的旧伤，甚至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地说他几句。自此，父亲对他既往不咎，和好如初。这条路张明聪走得非常艰辛和慢长，其中的苦涩、心酸和无奈只有他自己知道。

傍晚，张明聪夫妇回到黄家村看过黄厚孝回到家。黄念慈的两位堂弟媳闻讯而来。

其中一人说：“姐、姐夫，听说你们回来了，我俩过来看看你们。”

黄念慈热情的说：“坐。”“姐，你和我姐夫这次出去转好了吧？”

黄念慈笑着说：“转好了。”“你们都去了哪些地方？”“西京和北京。”“都坐啥车去的？”“去西京是卧铺汽车，去北京是火车卧铺，从北京回西夏坐的是飞机。”

两人都惊讶的说：“啊！姐，你都坐上飞机了？”

黄念慈微笑着点头说：“嗯。”

一人说：“你都坐上飞机了，我们连个火车还没见过。”

另一人说：“就是的，看人家姐多有福气。姐，飞机啥样子？”“外面和画上的一样，里面和汽车差不多。”“哦，坐上啥感觉？”“没啥感觉。”“稳不稳？”“比汽车稳。”

张明聪听着三个女人的谈话，心里乐滋滋的。他心里想，妻子跟他几十年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从来没有享过福。那年为了志成上学，他卖掉了结婚时给妻子买的银耳环和银手镯，至今后悔。这次去西京和北京旅游虽然不是自己出的钱，但也算是给妻子的补偿吧。

这时，张志望和妻子蒋春燕走进来。

黄念慈的两位堂弟媳说：“姐、姐夫，我们走了。”

蒋春燕说：“两位舅妈，再坐会。”“不了，我们已经来了好一会。你大大和你妈刚回来，有很多话和你们说呢。”

黄念慈说：“你俩有时间再来。”“好。”

人啊！有多少付出，就有多少收获；有多少苦难，就有多少甘甜。

张明聪和黄念慈把这一个多月的前前后后给志望夫妇讲了一遍。

父母在世儿女多报答一份养育之恩，就会少一份“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

张志成在从机场返回民航大厦的大巴上，就想象着父母坐上飞机的情景和机舱里的设施。今天父母坐上了飞机，就像他自己坐上一样高兴。他为自己自豪，为父母高兴。他想起了在上小学的一天，老师带他们收秋。有一架坐了两个人的小型直升飞机，不知为何降落到离他们约三里远的地方。刹那间，所有学生都不听老师的劝阻，发疯似地跑去看。老师劝不住学生，也跟着学生一起跑去看。结果，跑在前面的二、三位同学刚要接近直升机时，直升机徐徐升空。大家都蹲在地上望着远去的直升机大口大口的喘气。

躺在返回西京列车上的张志成，回忆起这一个多月来的每一天，心情非常激动。

这一个多月，他完成了自己和父亲多年的梦想，做了有生以来最有意义的一件事。

这一个多月，父母是幸福的，他是幸福的。

想着、想着，他双眼不禁涌出幸福的热泪。

……

张志成又想到妻子和女儿，他已整整一周没见妻子和女儿了。他从内心感谢妻子的支持。自从他提出带父母到北京旅游的计划，妻子从没说过一个“不”字。不仅如此，父母来到家，妻子照顾的无微不至，比自己想的还周到。明天是新年元旦，也是志成和香玲结婚五周年的日子。志成要把在北京给香玲买的衣服作为新年和结婚五周年的礼物送给她。再有整整一个月就是新春佳节，过年妻子和女儿穿上他买的新衣，一定会更美丽、更漂亮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