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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汉长城（八）

——班超：但求生入玉门关

前文我们讲述了秦末汉初匈奴的崛起、长城的守护神卫青大将军、长城战神霍去病，李广一门为长城沿线对匈奴作战创下的不世战功。随后我们又讲述了出使西域的张骞、汉代丝绸之路的打通，与之配合的丝绸之路沿线汉代西北长城的构筑。直至汉宣帝时期，呼韩邪单于的归汉和汉元帝时期和平天使王昭君出塞，汉匈争雄迎来了历史转折，汉匈开始进入了一段和平时期。

直到王莽篡汉，对少数民族实行歧视政策，导致边患再起，到了东汉光武帝刘秀初期，边患未停，东汉光武帝建武十三年（37年），自称汉室后裔的卢芳又与匈奴联手大肆进犯河东，边郡力不能挡，只好将幽并之州的百姓迁人内地，居于常山关、居庸关以东之地，如是匈奴人也有机会驻扎长城之内，落帐牧马。面对如此严酷的局面，东汉在休养生息中，被逼增兵北方，在内长城一线于自己所控制的地方，修补长城，增设城塞营障和峰火台，使守护北境的堡垒彼此相连。这是东汉修长城之始。东汉建武二十四（48年）年冬天，匈奴再次分裂为南北匈奴，呼韩邪单于之孙比自立为呼韩邪单于（后呼韩邪单于），习惯上称南匈奴。南匈奴亲汉，北匈奴仍与汉对抗。

东汉明帝刘庄（东汉第二位皇帝）时代，永平十六年（73年）春天，大发边塞之兵，分4路出塞北征匈奴。北匈奴闻知东汉发兵，全部越过沙漠北逃。东汉章帝刘炟（东汉第三位皇帝）时期，南匈奴、鲜卑和乌桓又与北匈奴各有征战，北匈奴各部大乱不止，加以饥荒与蝗灾，投降东汉的部落一批接着一批，蜂拥而至。章和二年（88年）七月，南匈奴单于上言请战。太后采纳了耿秉的意见，批准了南匈奴单于的请战报告。水元元年（89年）至三年（91年），大将军窦宪连续在与北匈奴的战斗中获大捷，终于完成了对北匈奴的最后之战，荡平北匈奴，北匈奴单于逃亡不知所踪。其弟右谷蝝王於除鞮自立为单于，东汉朝廷以大将军窦宪的建议，发诏书承认於除鞮的单于地位。

西汉时代，卫青家族在长城一线的汉匈之战中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而在东汉时期，班氏家族也在长城与西域地区抗击匈奴的战事中，做出了历史性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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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彪、班固父子撰成《汉书》

班彪（3—54年）。班彪，字叔皮，陕西扶风人，东汉著名史学家、文学家。出身于汉代显贵和儒学之家，受家学影响很大。从小好古敏求，与其兄班嗣游学不辍，才名渐显。

范晔的《后汉书·班彪列传第三十》记述班彪时说他：沈重好古。班彪20多岁时，正是王莽执政的末期，京都发生内乱。他离开秦陕，跑到天水。彼时，有一个叫隗嚣的人，在天水起兵，拥众自立。班彪投奔隗嚣。班彪本有经天纬地之才，可在同隗嚣的接触中，发现隗嚣目光短浅，胸无大志，守小域而自得。班彪写了一篇《王命论》，论述了汉承尧德，有灵命之佑，世人应以助汉振兴为命，他想用此文感动一下隗嚣。隗嚣不悟，班彪即离开天水，避地河西。

河西大将军窦融久闻班彪之名，遂以班彪为从事，深慕敬待，以师友视之。后来，东汉光武帝中兴，窦融入京，光武帝刘秀问他:“你所奉上的奏章，文字不错嘛，都是谁起草的？”窦融回答说:“班彪”由此班彪被皇帝召见。不久，皇帝给了他一个徐县县令的官职，恰班彪患病，未去上任。

班彪赋闲在家，才高而好著述，便专心于史籍之间。他效仿司马迁作《史记》，也采集前史遗事，作汉朝的后传数十篇，以为前之鉴。

汉光武帝建武二十八年，即52年，在东汉研讨对匈奴的决策时，北匈奴遣使贡奉，乞求和亲，并且还请音乐，又求率西域诸国胡客与汉献见，俨然西部的君主国老大来和汉打交道。光武帝让群臣府议，择一酬答之礼。当时担任司徒掾的班彪奉上了一篇《奏议答北匈奴》书为汉光武帝处理东汉与北匈奴的关系，提供了一条可资采纳的决策与思路。书中说:

“殊俗百蛮，义无亲疏，服顺者褒奖，叛逆者诛伐，善恶之效，呼韩、郅支是也！”

于是，不拒其修好，礼尚往来，成为班彪为东汉给出的一条可资通向避战求和的思路。此后，在东汉前后余年与匈奴打交道的冲突与融合、融合与冲突的反复演进中，直到南匈奴融于汉、北匈奴消亡的历史时期，班彪的建议一直成为朝廷的基本思路与策略，而这也是班氏家族之首班彪做出的重大贡献。

班彪有两个儿子，长子班固（32—92年），次子班超（33—年）。

班固聪颖异常，9岁即能属文诵诗，凡九流百家之言，无不穷究，故学无常师。他性格宽和容众，不以才高而小他人，诸儒由此而心向慕之。班固13岁时，班彪的门生——后来成为大学者的王充见到班固，乃抚其背对班彪说:“将来，此儿必记汉事。”这或许证明了王充有先见之明，抑或是班固受此言的启发，后天向这个方向努力，最后终于撰成《汉书》卷。

事情的起因是，在东汉时，由乱到治，有好些人学习司马迁，想写西汉的历史，撰成《史记》的续篇。可是，写得都不成功，于是班彪亲自动手，写成后传，计65篇。公元54年，班彪逝世以后，班固年方虚岁23，回到家乡，继承乃父的事业着手从宏观上重新设计全书的结构一篇篇地撰述。后来，有人上书给汉明帝，告他私改国史，这使他以重罪之名被捕入狱，所撰写的书稿也都被抄走。

班固的弟弟班超担心哥哥的生命，连忙赶到洛阳，到皇帝那里替哥哥上书辩白诉冤。这时，恰地方官将班固的书稿也送到京师。此案关系重大，由汉明帝亲自调阅了书稿。明帝读后感到稿中并无污言，而且文辞俱佳，甚至感到班固有卓越的史才，就下令对他免于治罪。

不但没有治罪，反将他调到洛京，任命为兰台令史。这年班固虚岁31。兰台是汉朝皇家图书馆，由6位叫令史的官员予以管理，班固成为六令史之一即官方承认的史官和书官。后来，班固升迁为郎，又升为典校秘书。明帝还特别嘱咐他，让他把乃父未竟的事业继续做下去。从此以后，班固为了使这部长达卷的《汉书》得以尽善尽美，反复修改，竟干了20多年，终于成为继《史记》之后的又一部不朽之著的国史。司马迁与班固的这两部史著，开历史专著之先河。《史记》为通史，《汉书》为断代史，这两部书对保存中华历史、文化，均居功至伟，所以后世常以马班或班马呼其二人，其记史的手法也被称为马班手法或班马手法，而成为后世史家的借鉴与参照。

汉和帝刘肇（东汉第四位皇帝）永元初年，匈奴北单于因为汉廷放还了他的一个入侍的弟弟，捎回和平的信号，便遣车偕储王等到黑水河的居延塞，欲入汉朝见希望汉廷派大使导引。窦宪闻报，乃遣大将军中护军班固行中郎将，与司马梁讽带数百骑兵出塞迎之。恰此之际，北匈奴单于被南匈奴单于发兵将之击破，北匈奴单于遁走。班固与梁讽等带骑兵行至私渠海，不遇而还。

班固参加平叛北匈奴的战争有功受赏，可后来受窦宪内宫之争牵连，竟被逮捕下狱，可怜一代英杰因无由之罪死于狱中，终年虚岁61，令人惋惜。

班固一生著述颇丰。作为史学家，修撰《汉书》，是“前四史”之一；作为辞赋家，是“汉赋四大家”之一，《两都赋》开创了京都赋的范例，列入《文选》第一篇；同时，作为经学理论家，编的《白虎通义》，集当时经学之大成，使谶纬神学理论化、法典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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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超—但愿生入玉门关

班固的弟弟班超，也是一代雄杰。班超，东汉时期著名军事家、外交家，是史学家班彪的幼子，其长兄班固、妹妹班昭也是著名史学家。

班超为人有大志，不修细节，但内心孝敬恭谨，审察事理。他口齿辩给，博览群书。不甘于为官府抄写文书，投笔从戎，随窦固出击北匈奴，又奉命出使西域，在三十一年的时间里，收服了西域五十多个国家，为西域的回归做出了巨大贡献。官至西域都护，封定远侯，世称“班定远”。

投笔从戎、出使西域

东汉明帝永平五年（62年），班固被召入京任校书郎时，班超与母亲也跟随哥哥一同到了洛阳。彼时，班家至贫，班超便给官家抄书以赚点儿菲薄的收入，帮助哥哥养家糊口。久而久之，劳顿日，收入无多，心中不免烦而自责乃投笔于案头大声叹曰:“大丈夫无他志略，犹当效傅介子、张骞，立功异域，以取封侯，安能久事于笔砚之间乎？”

他周围的人听了不免取笑他。他又说:“小子安知壮士之志哉！”

彼时，相面问ト者比比皆是。班超求问一相面者相面者回说:“先生，尔当封侯于万里之外！”班超忙问:“为什么？”相面者告诉他说:“先生燕颔虎颈，飞而食肉，此万里侯之相也！”

以近两千年后今天的理念来看，这也可以当作是一句玩笑话。可是，阴差阳错，到明帝十六年（73年），车都尉窦固曾随其伯父窦融击匈奴、通西域，因班超熟悉边境事务，故而诏令他去西域抗击匈奴。于是，班超为假司马，随窦固出征，带兵将别击伊吾（今哈密），战于蒲类海（今巴里坤湖一带），多斩虏而还。窦固认为，班超此人有能力，可以委以重任，便派班超与从事郭恂出使西域——从而揭开了西汉之后东汉时代班超出使西域的新篇章。

智勇双全伏鄯善

班超等到鄯善后，受到名叫广的国王的热情款待。可过了几天，情况发生了变化，国王由礼敬变成冷漠。班超见此，知道有变，对属下的人员说:“诸位感觉没感觉到鄯善王广对咱们有些冷淡？若此，一定是北匈奴来人了。国王广不知在汉匈之间何去何从！”

于是，班超把接待他们的人招来，诈道:“匈奴使臣来了好几天了，现在还在吗？接待他们的那位胡侍（汉时，对北方、西北其他民族的人统称胡人），便把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班超叫人把胡侍关了起来，便和他所带来的36人一起饮酒，饮至佳境，众人都有了几分醉意，正是热血喷涌时，班超用话激众人说:“诸位与我深入异域，犹如进入绝境。来者，都是欲立大功，以求富贵者。今北匈奴使臣到此不过几天，鄯善王就把我们晒了起来。如果鄯善王广把我们交给北匈奴的话，我们的身骨就得喂狼了。诸位，我们该怎么办？”大伙儿，你瞅我，我瞅你，片刻后一致说:“一切听班司马的！”

“好！”班超低声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当今之计，只有在夜色的掩盖下，突发奇兵..."。于是，在入夜之后，班超便带众随从奔往北匈奴使臣的营帐。恰巧，夜里起了风。班超令10人持鼓藏于北虏营帐后边，约以见火起而鸣鼓。其余0多人带兵弩等兵器，夹门而伏。班超带几个人顺风纵火，火光一起，前后鼓噪，北匈奴使团的人不知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慌乱出帐，正遇伏击者，用刀剑乱砍乱杀一气。班超自己亲手格杀3人，吏兵们更斩其北虏使臣及随从30余人，其余多人在睡梦中被火烧死。

第二天，同行的郭恂才知道夜里的情景。从事郭恂是个文官，昨夜行动前，有人提醒班超与郭恂商议一下，班超认为郭为文官，此事还是越简捷越快越易得手，就没有召唤从事。故而，从事郭恂知后大惊，班超立刻对郭恂安慰了一番。

此事之后，鄯善举国震怖，国王广见到北匈奴使臣的首级便畏而服之。班超好言抚慰，令鄯善国纳子为质，表示从属于汉。班超起草奏章，派人回报居于敦煌的窦固。窦固大喜，将奏章转奏汉皇，并要求再派使臣进入西域。汉皇对班超颇为欣赏，乃下诏曰:“现成的班超在彼，最合适了，何必另派使臣？”遂以班超为军司马，让其身兼汉使。班超受职，窦固想给他拨0兵马。班超说:“此处随从之三十六人足矣。如有不虞，多人反为所累。”

上图：交河故城

斩杀巫师慑于窴

西域于窴国王德广，攻破莎车国，雄立于该地南道。所谓南道，是指从于窴国出发，东行去玉门关或阳关，入汉长城之域，从鄯善傍西域南山以北，再傍河西行，到莎车之道。于窴国为北匈奴的势力范围，故有匈奴使臣监护其国。班超到于窴国后，国王德广对班超一行不冷不热。彼地颇信巫术，班超斩杀巫者，德广国王更早就听说班超在鄯善国斩杀北虏使者之事，今天又斩了于窴国的巫者，并将其首级斩下来送给自己。国王德广十分惊恐，便下令将北匈奴的使者杀死，举国向班超投降。班超重赏其王，并代表汉廷对国王以好言慰之。由是，东汉出长城阳关、玉门关西去的南道——汉丝绸之路的道路便通畅了。

战龟兹重立疏勒

北路的掣肘点在龟兹。龟兹国王建为北匈奴所立。这位建国王狐假虎威，以北匈奴为依仗，把持北道，还攻破疏勒国，杀死疏勒王，立龟兹人兜题为疏勒王。疏勒国之地在喀什噶尔河畔，即今天的喀什。为了打通北道（北道者，自车师前王庭随北山傍河西行，至疏勒之道也），班超一行于次年春天，自间道来到疏勒国。班超先派麾下的官吏田虑前往疏勒王兜题所居之槃橐城去招降。田虑到彼，兜题见田虑人少并无降意。田虑见其无备，竟将国王兜题劫缚。兜题被俘，左右惊惶逃走。因为兜题不是疏勒人，故而没人救他。田虑派人报告班超，班超乃赴其城，召集疏勒旧吏权贵，宣以龟兹国无道之状，遂立已故疏勒王的侄子忠为新疏勒王，疏勒国人大悦。新疏勒王忠请班超将兜题杀掉，班超不愿与龟兹结怨太深，便将兜题释放。疏勒王居疏勒城，班超居槃橐城，二者互为犄角互为照应。同年，汉廷出兵定西域，车师国投降，汉廷以陈睦为西域都护，耿恭为戊校尉，关宠为己校尉，驻兵车师后王部（国都在今新疆吉木萨尔北庭故城）和车师前王部（国都在今新疆交河故城）

奉诏不归再平乱

东汉明帝永平十八年（75年），明帝崩。北匈奴发兵攻车师，杀车师后王。西域焉耆国以为汉举国治丧，无暇西顾，遂发兵攻击了汉在西域的都护陈睦。陈睦城陷，班超等在西域孤立无援，彼又改攻槃橐城，与疏勒王忠为首尾，拒守一年余。汉帝肃宗即位之初，以陈睦失守，恐怕班超处于危境，乃将班超诏回。班超发还，疏勒国举国忧恐，其都尉黎弇痛哭道:“汉使弃我，我必为龟兹所灭。我真不忍见汉使臣离去。”竟然以刀自而死。

班超撤至于窴，于窴王侯以下的官民竟然号哭啜泣，说:“汉使如父母啊，班大使不可走啊！”他们抱住班超所骑的马腿，不让班超回去。

班超处于两难的境地。他恐于不让其东还，自己却想返回，最后返回疏勒。原因是，班超一走，疏勒两城又降龟兹，而与尉头谷的尉头国连兵。班超回马，捕杀疏勒的反叛者，又将尉头国击破，杀虏多人，终于使疏勒转危为安。东汉章帝刘炟（东汉第三位皇帝）建初三年（78年），班超率疏勒、康居、于真、拘弥4国联兵1万人攻姑墨

城，大破之，新杀敌首余级。班超想乘机遂平西域其余诸国，乃上书请兵。书达汉京，汉帝知班超大功可成，议欲给兵。兹有平陵人徐幹素与班超善，乃上疏愿身西域佐班超。帝于建初五年（80年）以徐幹为假司马，召集0人赴西域，助班超。

机智用兵败莎车

先是莎车以为汉兵不出，遂向龟兹投降，而疏勒都尉番辰，亦复反叛。当徐幹带汉兵来到后，班超与徐幹合击番辰，大破之，斩首千余级多获生口。班超欲攻龟兹，乃先安乌孙。便给汉帝上疏说:“乌孙大国，控弦十万，故武帝妻以公主，至孝宣帝，卒得其用。今可遣使召慰，与其合力。”

汉帝采纳了班超的建议，于建初八年（83年），拜班超为将兵长史，假鼓吹幢麾。以徐幹为车马司，另遣卫侯李邑护送乌孙使者，并赐乌孙之王——大小昆弥以锦帛等。

卫侯李邑刚到于窴，正值龟兹攻疏勒，惧而不前。乃上书汉皇说，西域之功不可成，又诋毁班超拥爱妻，抱爱子，安乐外国，无内顾之心。此事传至班超耳中，班超叹:“身非曾参而有三至之馋，恐见疑于当时矣！”遂去其妻。帝知班超忠义，乃切责李邑曰:“纵超拥爱妻，抱爱子，思归之士千余人，何能尽与超同心乎？”遂令李邑受班超的调遣。班超即遣李邑将乌孙侍子还京师。徐幹问班超为何不将李邑留下，怎么还让他送侍子还京师呢？班超回言说:“快意留之，非忠臣也！”

明年，汉帝派遣假司马和慕等4人带骑兵支援班超。班超由此发动疏勒、于窴之兵起攻打莎车。莎车国王暗中与疏勒王忠串通，许以重利，说服忠反汉，保乌即城，与班超所带的汉军对峙。国王忠本为班超所立，当然也可由班超所废。当即班超重新立其府丞成大为疏勒王，成大带领亲汉一派的官兵攻打忠。但忠守城为固，外有康居之兵救援，坚持了半年也没攻下来。班超闻知月氏国与康居国二王通婚，便派使臣到月氏国王处说以利害，并让月氏王通晓康居王。康居王由此撤回救援之兵，忠所守之城遂被攻破，忠被抓获，乌即城中官民遂向班超投降。

三年后，班超饶其不死的忠，逃跑后向康居王借兵，还据损中（也作顿中，地址不详）秘密与龟兹联合，遣使诈降班超。此计被班超识破，便将计就计，许以投降。忠大喜过望，乃以轻骑投奔班超。班超设宴奏乐行酒，一声令下将忠缚住，推出斩首。班超的汉兵与忠借来的兵经过一场恶斗，斩杀了余人。自此，西域的南路也通畅了。

过了一年，班超发于窴诸国之兵人，复击莎车。龟兹王闻讯，纠集温宿、姑墨、尉头三国，合兵5万救援。班超探知敌情后，与于窴王计议，兵分二路而撤，拟夜中行动。龟兹王探得班超欲撤兵，也兵分为二，自以1万骑于西界堵截班超，让温宿王以0骑于东界攻于窴王之兵。班超探知敌军分二路已出发，便召集军队于鸡鸣时分攻击莎车兵营。兵营中的胡军乱作一团，趁乱逃跑，被追杀斩首者余级，牛马羊畜缴获无数。至此，莎车只好向汉投降，龟兹王领兵散去。

班超大名威震西域，汉旌到处飘扬。

运筹帷幄服月氏

月氏国闻班超名声大震，想起一件事来。原来，月氏国曾帮助汉军攻击车师国有功，当年还向汉进贡了一些珍宝、狮子和符拔（一种野生动物，据说像麟而无角），想要娶一位汉室的公主。娶公主的要求被班超所拒，也拒还其使臣，由此与月氏国结怨。东汉和帝刘肇永元二年（90年），月氏国遣副王谢带兵7万攻班超。班超人少，消息传来，人人惊恐。唯班超镇定如常，他对官兵们说:“彼月氏之兵虽多，越葱岭而来，路途遥远，后给难续，我们收谷坚守，不数十日彼粮尽必降！”

月氏国副王谢军到，急忙攻班超。班超领兵坚守，度其粮将尽时，彼必到龟兹求救，乃遣兵数百名，于要路伏之。果然见月氏使臣带珍宝等去龟兹求救，恰中埋伏，这伙人全部被汉兵尽杀之，并将其首级送给副王谢。谢大惊，忙派使臣谢罪，愿得生归。班超遂放还之。月氏由此宾服，每年向汉贡奉。

西域都护府封侯

东汉和帝刘肇永元三年（91年），龟兹、姑墨、温宿皆向汉投降。汉帝以班超为都护，以徐幹为长史。汉遣司马姚光送白霸回国为龟兹王，将原国王尤利多送诣汉京。班超驻龟兹国它乾城，徐幹屯疏勒。至此、西域大定，唯有焉耆、危须、尉犁还怀二心，其余皆为汉属。

永元六年（94年），班超发龟兹、鄯善等8国，合兵7万攻焉耆国。历经数度曲折，终于将焉普国攻下、斩首余级获生口10万5千，马牛羊等30余万头，将焉耆国王广、尉犁王汛等，押于陈睦城轿首，更立元孟为焉耆新王。元孟者，曾质于汉京师，战事中曾为班超报告通息，故而为班超所用。为稳定焉耆国，班超留驻焉耆国半年后，才返回其住地它乾城。至此，西域50余国，皆纳贡质于汉为内属。明年，即95年，汉帝下诏曰:

往者，匈奴独擅西域，寇盗河西，永平之末，城门昼闭。先帝深愍边萌婴罗寇害，乃命将帅击右地，破白山，临蒲类，取车师，城郭诸国震慑响应，遂开西域，置都护。而焉耆王舜，舜子忠独谋悖逆，恃其险隘，覆没都护，并及吏士。先帝重元元之命，惮兵役之兴，故使军司马班超安集于窴以西，超遂越葱岭，迄县度，出入二十二年，莫不宾从。改立其王，而绥其人。不动中国，不烦戎士，得远夷之和，同异俗之心，而致天诛，蠲宿耻，以报将士之仇…其封超为定远侯，邑千户。

班超青年时代给官家抄书，抄至厌倦而烦时，曾投笔而叹:大丈夫当立功异域，以取封侯！彼时，可称之为一个梦，然而经过数十年的努力奋斗，历九死一生，身经百战，终于在他的老年之际实现了。班超立功西域的最大贡献，不是他个人得以圆梦，而是自古以来，继张骞之后，全面无遗地将西域分散的50余国纳入汉属。

自此，天山南北、塔里木河流域，以及葱岭地区均成为中华之地，为今天中国新疆疆域的基本轮廓打下了不可动摇的基础。班超的功勋卓著，将永存史册。正如上文和帝之诏所言，若不因此，汉廷或许仍如东汉明帝永平末年那样，昼闭城门，连河西走廊、敦煌玉门关、阳关之地，虽有长城护卫、烽燧警守，仍难免不掣肘于他人矣！

生活战斗在西域之地的班超，年老之后思乡心切。东汉和帝刘肇永元十二年，即年时，年迈的班超给汉和帝刘肇上疏一通，要求批准还乡。其疏文云:

臣闻太公封齐，五世葬周，狐死首丘，代马依风。夫周齐同在中土，千里之间，况于远处绝域。小臣能无依风首丘之思哉？蛮夷之俗，畏壮侮老，臣超犬马齿歼，常恐年衰，奄忽僵仆，孤魂弃捐。昔苏武留匈奴中尚十九年，今臣幸得奉节带金银护西域，如自以寿终屯部，诚无所恨，然恐后世或名臣没为西域。臣不敢望到酒泉郡，但愿生入玉门关。臣老病衰困，冒死瞽言，谨遣子勇随献物入塞。及臣生在，令勇目见中土。

人之将老，其言也善也哀。“但愿生入玉门关”一句，恰是班超的肺腑之言。随着班超上疏的同时，又有班超之妹中国古代最有才学的女杰班昭，即同郡曹寿之妻，也为胞兄回乡给皇帝上了一书，其书略谓:

妾窃闻古者，十五受兵，六十还之，亦有休息不任职也。缘陛下以至孝理天下，得万国之欢心，不遗小国之臣，况超得备侯伯之位，故敢触死为超求哀，丐超余年。一生得还，复见阙庭，使国永无劳远之虑，西域无仓卒之忧，超得长蒙文王葬骨之恩，子方哀老之惠。《诗》云:“民亦劳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超有书与妾生诀，恐不复相见。妾诚伤超以壮年竭忠效于沙漠，疲老则便捐死于旷野，诚可哀怜…

东汉和帝刘肇（东汉第四位皇帝）由班昭之书得知班超在西域，因年老病弱（虚岁68），“头发无黑，两手不仁，耳目不聪明”，以扶杖乃能行走，骨肉生离30年，故而批准还乡。班超在西域生活了31年，至

永元十四年（年）八月回到汉京洛阳，拜射声校尉。一个多月以后，班超卒于洛京，享年虚岁71。死后葬于洛阳邙山之上。

3

班勇出玉门再控西域

班超逝世后，西域诸地仍多有反复，东汉安帝刘祜（东汉第六位皇帝）永初元年（年），西域各属国反叛，汉廷以班超少子班勇为军司马，与其兄班雄，越长城，出敦煌玉门关，迎都护任尚及西域甲卒而还。

东汉安帝刘祜元初六年（年），敦煌太守曹宗派长史索班率领一千多人驻扎在伊吾（今新疆哈密一带），车师前王和鄯善王都来投降索班。数月之后，北匈奴与车师后部便共同攻打消灭了索班，进而击走车师前王，占领向北的道路。鄯善王危急，向曹宗求救，曹宗因此请求朝廷出兵五千人攻打北匈奴，替索班报仇雪耻，想要收复西域。邓太后召班勇到朝堂参加会议。起先各公卿多数主张关闭玉门关，想放弃西域。

班勇上奏议道：“从前汉武帝担心匈奴强盛，将成为百蛮的统帅，逼进我边疆，于是打通西域，断匈奴之臂膀，当时的舆论认为这等于夺到了匈奴的内脏，砍断了他的右臂。后来王莽篡位，向西域索取东西太多，贪得无厌，胡夷忿恨已极，于是背叛汉朝。光武帝中兴后，没有工夫考虑外事，所以匈奴仗恃自己强盛，赶走别人并占领别的国家。到了永平年间，再进攻敦煌，河西各郡，各郡白天都把城门关上。汉明帝考虑国家大计，于是派虎将出征西域，因此匈奴逃向远方，边境得到安宁。到了永元年间，西域地方没有不归附大汉的。后来正逢羌人作乱，西域又断绝往来，北匈奴又派遣督促其他小国。收集逃避的租税，把价值抬得很高，严格限期集会。鄯善、车师都怀愤怨之心，想亲近汉朝，可惜找不到门路。可见前段时期有反叛的事发生，都由于统治工作不够恰当，所以出现相反的效果。现在曹宗只是感到前面的耻辱，想报复匈奴洗雪耻辱，而不查一查历史上出兵的先例，没有考虑当时的具体情况。凡是想在荒外建功的，万个中没有一个成功的，如果兵连祸结，后悔将不及了。何况现在府库空虚，军队后无援兵，这是向远方的夷狄暴露自己的弱点，向海内展现自己的短处，愚见认为不能同意。旧敦煌郡有营兵三百人，现在应该恢复，并重新设置护西域的副校尉，住在敦煌，像永元年间那样做。应派西域长史统率五百人驻在楼兰，西边挡住焉耆、龟兹的来路，南边给鄯善、于窴壮壮胆子，北面抵御匈奴，东边连接敦煌。这样才算方便。”

于是朝廷听从班勇的意见，恢复敦煌郡营兵三百人，设西域副校尉，让他住在敦煌。虽然又使西域得到控制，但是还不能走出屯兵之地。后来匈奴果然多次与车师共同进犯边地，河西遭受大害。

汉安帝刘祜延光二年（年）四月，朝廷任命班勇为西域长史，率领兵士五百人出塞，驻扎在柳中。延光三年（年）正月，在班超离开西域22年之后，班勇又出玉门关来到楼兰。

复联车师国

因鄯善王归附汉朝，朝廷特别赐给他三条绶带的印信。然而龟兹王白英仍然独自犹豫不定。班勇用恩德和信义进行开导，白英这才带领姑墨、温宿两国王，将自己捆绑起来，向班勇归降。班勇乘机征调龟兹等属国的步骑兵一万余人，前往车师前国王庭，在伊和谷赶走匈奴伊蠡王，收容车师前国军队五千余人。于是车师前国开始重新与汉朝建立联系。班勇返回，在柳中垦田屯戍。

平定六国

汉安帝刘祜延光四年（年）七月，班勇调集敦煌、张掖、酒泉等郡六千骑兵和属国鄯善、疏勒、车师前国的军队，进击车师后国国王军就，将车师后国军队打得大败。斩首俘获八千多人，马畜五万多头。抓到军就和匈奴持节使者，将其带到索班阵亡处斩首，替索班报仇雪耻，并将首级传送到京都洛阳。

汉顺帝刘保（东汉第八位皇帝）永建元年（年）十一月，班勇改立车师后国前任国王的儿子加特奴为王。又派遣部将斩杀东且弥王，并另立其本族人为王。于是，车师等西域六国，全都归附汉朝。

驱逐匈奴呼衍王

汉顺帝永建元年（年）十二月，班勇调集各属国士兵攻打匈奴呼衍王，呼衍王逃走，他的部下二万余人全都投降。抓到了单于的堂兄，班勇让加特奴亲手将他斩杀，以此结下车师和匈奴之间的仇恨。于是，北单于亲自率领一万余骑兵攻打车师后国，抵金且谷。班勇派遣假司马曹俊前去救援，单于率军后撤，曹俊追击，并斩杀其贵人骨都侯。于是，呼衍王迁到枯梧河畔居住，车师此后不再有匈奴的足迹。西域所有的城邦国家都已归服汉朝，只有焉耆王元孟尚未投降。

收服焉耆王元孟，下狱免罪

汉顺帝永建二年（年）六月，班勇上奏朝廷，请求出兵攻打元孟。于是，朝廷派敦煌太守张朗带领河西四郡之兵三千人，配合班勇。班勇便调集西域各属国之兵，共四万余人，分两路进击焉耆。班勇从南道走，张朗从北道走，约定日期到焉耆城下会师。而张朗因先前有罪，急于求功，为自己赎罪，就赶在约定日期之前，抵达爵离关，并派遣司马率军提前进攻，斩首二千余人，元孟害怕被杀，于是派使者请求投降。张朗便直接进入焉耆城，受降而回。结果，张朗得以免除诛杀，而班勇因迟到而被征回京都洛阳，下狱免官。不久，班勇得到赦免，后来老死家中。

班勇父亲班超平定西域，功高劳苦，被封为定远侯，继任者任尚过于严厉，最终葬送西域的和平，导致朝廷对此地十多年失控，而班勇不失家风，仅用四年时间将失去的荣耀重新找回，只是他得到的却让人无比心寒。

除了他本身的遭遇让人同情之外，班家的结局也让人感伤。班勇无子，其兄班雄的儿子班始也就是班勇的侄子娶了汉和帝刘保的姑姑阴城公主，这个公主是史上第一疯狂无耻，她仗着自己是皇族中人，无法无天无耻到令人无语的地步：她和野男人媾和，竟然要丈夫跪在床前参观！班始在漫长的羞辱生涯中爆发，杀了她之后，顺帝为姑姑报仇，将班始腰斩，陪着他一起远行的，还有班家的所有人。

班勇，字宜僚。其父为东汉名将西域都护班超。

班勇成长于西域，遍访西域诸国，深悉西域道里、风土和政治情况，每有见闻，以笔志之。他能武也能文，曾将自己在西域的见闻，写成重要文献《西域风土记》。该书内容广博翔实，囊括了自光武帝建武元年（25年）至安帝延光四年（年）整整年的西域诸国概况，涉及到诸国的地理方位，道里记程、山川形胜、人口物产、风土民情、宗教信仰、人物事件、王位更迭、争战讨伐、历史沿革等。

此外，他还填补纠正了《汉书·西域传》记载之疏漏与舛误，成为南朝宋人范晔撰写《后汉书·西域传》的宝贵资料。由此可见，班氏家族三代人对西域的归附、向化功勋善莫大焉。

4

才女班昭

班彪除班固、班超二子外，还有一女名为班昭，是中国古代五大才女之一。（其余四位为蔡文姬、李清照、上官婉儿、卓文君，四大才女没评上，只能纳入五大才女了）

班昭（约45年～约年），字惠班，扶风安陵（今陕西省咸阳市）人，东汉时期著名史学家、文学家，史学家班彪之女、班固之妹。

班昭博学高才。十四岁，嫁给曹世叔为妻。丈夫早年去世后，班昭清守妇规，举止合乎礼仪，气节品行非常好。

续写《汉书》

其兄班固继承父志，撰写《汉书》，班固曾受大将军窦宪的赏识，14岁的汉和帝刘肇（东汉第四位皇帝）亲自执掌朝政后，迅速铲除专权的外戚窦氏家族，班固受牵连被抓。一介书生哪经得起这番折腾？不久病死于狱中。

写《汉书》是东汉朝廷的一个文史工程，当时世上无人有能力承担续写任务，汉和帝刘肇诏令班固之妹班昭住进东观藏书阁，续写此书。

班昭不仅文史功夫深厚，还十分细心负责，她花了数十年时光，阅读了大量史籍，对其兄的原文认真校对，整理散乱的篇章，补写未完成的《天文志》和“八表”（《异姓诸侯王表》、《诸侯王表》、《高惠高后文功臣表》、《景武昭宣元成功臣表》、《外戚恩泽侯表》、《百官公卿表》、《古今人表》）。

就是用现代文史专业学者的眼光来看，不管是内容写法，还是措辞修辞，全书十分和谐统一，没提出过任何疑义。《汉书》涉及的内容丰富，使用了不少古体字，刚面世时，许多人读不懂。博通天文数学著称的马融也丈二和尚摸不着脉，马融跟随班昭学习《汉书》，至此班昭开创女师私人设教的先河。

为兄请命

班昭为兄班超请命的事得到后世人一致好评。久居偏远异地且年迈思念故土的班超，上书朝廷请求回国，久久得不到批准。班昭上疏汉和帝：”班超刚出塞时，就立志捐躯为国，时逢陈睦被害，以一己之力，辗转异域，至今已有三十年。当初跟随他一起出塞的人都已作古。班超年满七十，衰弱多病，即使想竭尽报国，已力不从心。如有突发事件，势必损害国家累世的功业。班超在壮年时候竭尽忠孝于沙漠之中，衰老的时候则被遗弃而死于荒凉空旷的原野，这真够悲伤可怜啊......”

汉和帝看后非常感动，立即就派遣戊己校尉任尚接替班超，出任西域都护，班超告老返乡不久病逝。

入宫施教

汉和帝刘肇很佩服班昭，且与她关系很好。汉和帝的皇后和大多数嫔妃出自名门，比如皇后阴氏是光武帝皇后阴丽华的族人，贵妃邓绥是开国名相邓禹的孙女等，她们从小接受正规教育，文化素养原本不低，但汉和帝希望她们更上一层楼，即使达不到班昭的水平，至少也要与班昭一样擅长写诗作文。为此他请班昭担任皇后和嫔妃们的老师。

班昭进宫当老师时已四十多岁，从年龄上说算长辈。这些贵族女学生尊称班昭为“曹大家(音gu)”。班昭教她们儒家经典、天文算术和女德女贤等知识。

班昭与她们相处得十分融洽。史载有两种说法，一说她“礼义居洁，耳无涂听，目无斜视，出无冶容，人无废饰”，一句话，是个如假包换的女君子形象。史载班昭长像甜美可爱，淋漓尽致体现出不同气质的风度，很快就征服了宫里那些贵妇，成为引领她们的时尚风向标。

班昭和执掌朝政的邓太后亦师亦友，邓太后临朝后，参与政事：在后宫的女人中，班昭和贵人邓绥的交情最好，属亦师亦友的关系。后来邓绥扳倒阴皇后取而代之，很难说班昭没在其中出谋划策。公元年汉和帝27岁驾崩，继位的刘隆刚满百天，是中国古代年龄最小当皇帝的，邓绥以皇太后的身份临朝听政，依然同班昭保持着密切的联系。邓绥如果遇到什么难题，就请班昭为她分忧献策，班昭由此深得邓绥的赏识器重。班昭不差钱，邓绥也不可能封是个女人的班昭官职。邓绥想到了班昭的儿子曹成，就封曹成做关内侯，最后做到了齐国国相。

班昭作品存世七篇，《东征赋》和《女诫》等对后世有很大影响。

《女诫》成书后对其毁誉参半

年过半百疾病缠身的班昭，人生经历给她带来了无限的感悟，她编撰了世界教育史上第一部女子教育专著——《女诫》。

《女诫》共分为七章，分别是：卑弱；夫妇；敬慎；妇行；专心；曲从；叔妹。

后世不少人认为，《夫妇》篇中最核心的一句是“夫不御妇，则威仪废缺；妇不事夫，则义理堕阙”。用现代语释意，男人如果不征服女人，那就没有面子；而女人如果不接受男人的征服，那就是大逆不道。

《妇行》篇中最核心的一句是“妇德，不必才明绝异也”。用现代语释意，就是女人不要在男人面前逞强好胜，普遍认为这句话就是“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理论根据。

《专心》篇里最核心的一句是“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用现代语释意，男人如果死了老婆，可以光明正大地再娶；而女人如果死了丈夫，就必须终生守寡，否则就会遭到上天的惩罚。北宋理学家程颐“女子饿死事小，失节事大”那句话就是从班昭这里引申而来的。

班昭在《女诫》序言中说明写此书的目的，是担心待字闺中的女儿没有受到很好的教育，不懂得妇德礼仪，出嫁后会辱没宗族，丢夫家的脸。从班昭的经历来看，她婚后只生育了一个儿子，丈夫去世后一直守寡，所谓为待字闺中的女儿而作，显然是一种假托，就如陶渊明写《桃花源记》有托词一般。

据史载，《女诫》成书后，一时洛阳纸贵，京城世家争相传抄，把其作为家庭女子教育的范本。作为女性教育教材鼻祖的《女诫》，打着深深的时代烙印，按后世历代人的话说，充斥着“男尊女卑”、“三从四德”等封建伦理观念。

对班昭的评价，从史料来看，《女诫》一书面世之前是正面的，之后是毁誉参半的。毁就毁在责其晚节不保，写出《女诫》一书，成了男人压迫女人的“帮凶”。

联想到自汉高祖刘邦朝开始，两汉后宫因权力斗争使得朝政腐败、外戚专权导致国家衰落的事频发，估摸班昭写此书的真正目的，主要是对宫廷女性进行“无位而有道”的教育，使之稳定政局，有利于国家重振朝纲。

可叹班昭关于女子教育的思想，被后世历代统治者巧妙地歪曲利用，列为各类女书之首，使其政治化、神圣化了。

坦率地说这并非班昭的本意，因为班昭对“教男不教女”的传统教育体制提出过明确的抗议：“独不可依此以为则矣”。从某种角度说，她还是追求男女平等的先驱。

我们要全面的、历史的、公正的评价班昭！班昭为后世所仰慕，故许多女性由父母给起名“学昭”。如当代女作家陈学昭、吴学昭等。

班昭主要作品有，散文：《汉书》八表、《女诫》、《为兄超求代疏》、《上邓太后疏》，赋：《大雀赋》、《针缕赋》、《蝉赋》、《东征赋》、《欹器颂》。

后记

班彪谏言光武帝对北匈奴以不拒其修好，礼尚往来之策，成为班彪为东汉给出的一条可资通向避战求和的思路；班超立功西域的最大贡献，不是他个人得以圆梦，而是自古以来，继张骞之后，全面无遗地将西域分散的50余国纳入汉属；班超归汉后，西域诸国失控，于是班超之子班勇再度西出玉门关用四年时间平定控制西域，以他的西域经历，后来写成《西域传》一文，班氏家族三代人对西域各国的归附、向化功勋善莫大焉。

再加上班彪、班固、班昭三人撰就《汉书》，成为继《史记》之后的又一部不朽之著的国史，成为后世史家的借鉴与参照。

最后，录徐钧的《班超》作为本文结尾:

人生适意在家山，

万里封侯老未还。

燕颔虎头成底事，

但求生入玉门关。

下一集我们将为大家讲述东汉末年曹操出塞击柳城（远征乌桓）的相关故事。

鉴于之前品味秦长城篇幅过于庞大，不仅编者费时费力，而且也加长了读者的阅读时间，为此，品味汉长城，我们将分为几篇来描述汉长城的相关史实，敬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