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味长城历史19汉长城十汉长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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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汉长城(十)

——汉长城的修建与现状(汉长城终结篇)

前文我们讲述汉长城内外发生的历史故事,本文我们将根据景爱先生的著作,对汉代新修、对前代长城的利用和现状进行总结,作为“品味汉长城”的终结篇。

景爱先生在其年著作中,将中国长城的修建史分为如下几个阶段:

1、长城群体始建时期——战国;

2、长城整体改造时期——秦汉;

3、长城局部增修时期——北魏至隋唐辽金;

4、长城整体维护时期——明清

战国作为长城群体始建时期,我们在前边的篇章已经谈过,此处不再赘述。景爱先生这个长城修建的阶段分类与董会长所讲的明朝为第三次大规模修建阶段,并不相悖,据此我们知道汉代应与秦代一样,是对战国长城加以利用,并在其他区域进行新修,而形成的汉长城防御体系。下面我们就从汉代对前代长城的沿用和汉代新修建两个方面对汉代长城做个简明扼要的总结。

1

汉代对前代北方长城的沿用

汉代既利用了前代的长城,又修筑了新的长城。新筑的长城,主要是在西北方。在北方和东北方,则以沿用前代长城为主。

秦代沿用战国长城,汉代则沿用战国和秦代长城,这在史书中是有明确记载的。《汉书·匈奴传》载,孝文帝于后元二年(公元前年)致匈奴书称:“先帝制,长城以北引弓之国受命单于,长城以内冠带之室朕亦制之,使万民耕织,射猎衣食,父子毋离,臣主相安,俱无暴虐。”

汉朝初年,冒顿单于势力嚣张,围韩王信于马邑,迫使韩信投降;又兵困汉高祖于平城白登,汉高祖险些被俘。孝文帝即位第三年,“匈奴右贤王入居河南地为寇”。在敌强我弱的形势下,汉初只好采取和亲政策,利用前代的长城来防范匈奴的南下。汉文帝向老上单于提出以长城为界,这长城就是前代所修筑的旧长城。

汉武帝即位以后决定对匈奴采取攻势,《史记·匈奴列传》载:元朔二年(公元前年),卫青兵“出云中以西至陇西,击胡之楼烦、白羊王于河南…于是汉遂取河南地,筑朔方,复缮故秦时蒙恬所为塞,因河而为固”。进一步利用战国和秦代长城防御匈奴的侵扰。考古发现为了解汉代沿用前代长城,提供了强有力的证明。

从呼和浩特到包头阴山南北的赵长城、秦长城,成为汉代防御匈奴的重点地区,因为这里是匈奴由北方草原南下河套地区的必经之地。汉代在赵长城、秦长城附近,修建了许多城郭,反映出汉代对赵、秦长城的重视。

考古学家发现,在阴山南麓赵长城附近,分布有许多汉代的城郭。其中比较重要的有:哈德门沟口郭城,昆都仑河西岸的孟家梁古城,昆都仑河沟口东南的麻池古城,在麻池古城以东约30公里有古城湾古城。在阴山北麓秦长城的内侧,也发现了许多汉代古城,分别在固阳县、乌拉特前旗和武川县境内。在昆都仑河以东的固阳县内,有城梁古城、梅令山古城、三元城古城,在昆都仑河以西乌拉特前旗境内,有小召门梁古城(光禄塞古城遗址)、大佘太古城、增隆昌古城等等。在武川县大青山乡有什尔合古城,在哈拉门独张有胡岱窑古城。

上图:昆都仑河沟口东南的麻池古城

上图:三虎老师在增隆昌古城

上图:乌拉特前旗增隆昌古城

这些古城规模都不算大,其中规模最大的增隆昌古城,周长终米,似有角楼,城墙夯筑,内有建筑台基,多汉代常见的灰陶片。城北约米的山坡上,就是秦代所修筑的长城,在城西北的山沟中,还有汉代的烽燧遗址。汉代的城郭、烽燧修筑在赵长城、秦长城附近,说明汉代在赵长城、秦长城附近屯驻有重兵,利用战国和秦代的旧长城,作为阻挡匈奴骑兵由此南下的重要阵地。

从呼和浩特向东,在卓资县、察哈尔右翼中旗、丰镇市、察哈尔右翼前旗、兴和县秦长城附近,分布有汉代的城、鄣和烽燧遗址。城和鄣是一回事,在史籍中常见于记载,规模大者称城,规模小者称鄣。

在卓资县长城附近,发现有3座小城,有人称之为鄣。其一在喇嘛洞南口西山上,其二在拐角铺村东北山坡上,其三在三道营乡土城子村东,内有长宽各50米的建筑台基。

在察哈尔右翼中旗永生营村西,有一座小城在长城以外山谷的西坡上。在丰镇市饮马河上游红砂坝乡有土城子城址,长米,宽米,周长米,城墙残高1-2米,宽3-5米。

在察哈尔右翼前旗老圈沟乡黑沟村南山坡有烽燧一座,修建在长城墙体上面,残高4米,十分显著。烽遂附近瓦砾甚多,说明有砖瓦建筑物。在土城子村中有汉代小城一座,长宽各为米,周长米,城墙残高约3米。

在兴和县有两座秦汉古城址,其一在南湾乡古城村中,在古城附近曾发现汉代砖室墓,其二在大同窑乡大同窑村,地表散布陶片瓦砾甚多,在城内出土过赵国的布币和西汉初年的铜砝码。据考证,此城应为战国秦汉代郡延陵县故址。

上述这些城郭故址,有的是赵、秦故城被汉代所沿用(如延陵城),有的是汉代新建,为驻军屯成之所,这类数量居多。汉代在赵、秦长城附近修建城郭,显然是利用前代的长城作为防御匈奴的军防工程。秦代长城附近,很少修建烽燧,到了汉代则大量修建烽燧,有的烽燧建在前代长城之上(如察哈尔右翼前旗黑沟村烽燧),证明汉代对烽燧的重视。

在河北承德地区、内蒙古赤峰地区和通辽地区,燕秦长城也被汉代所沿用。这从考古发现来看,是很清楚的事实。

自兴和县以后,汉代长城在阴山北麓向东北走向,经怀安、尚义、张北、沽源、丰宁、多伦进入围场县境内。在西汉时期,围场东部属右北平郡,西部属渔阳郡。汉代的遗物在围场县不断有所发现,其中“楼船将军”印最为重要。

楼船将军即杨仆,宜阳人,元封二年(前年),朝鲜王右渠攻杀辽东都尉涉何,于是,遣楼船将军杨仆、左将军荀彘[zhì],将应募罪人击朝鲜。元封三年(前年)夏,“朝鲜斩其王右渠降,以其地为乐浪、临屯、玄菟、真番郡”。楼船将军杨仆在归途中可能是沿长城巡边,将其官印遗失在围场县。在围场县还发现了“别部司马”印,别部司马为汉代将军属吏,也因到此征战而遗失在围场。这些官印的发现,证明汉代领有围场之地,利用燕、秦长城作为边防工事,自然在情理之中。在围场县长城附近有许多的古城,有的是燕、秦古城,有的是汉代古城,同样也证明了汉代沿用了燕、秦长城。

上图:围场别部司马印

汉代在河北张家口坝上和承德地区,除沿用战国和秦代长城以外,还修建了若干段新长城。这些长城遗址有三段,分别在赤城、丰宁、承德三县境内。

其中有一段在赤城县龙门所附近的山上,作南北走向,遗迹甚为明显,残高约1米左右,长城之旁有烽燧遗址,捡到了汉代的陶片,可印这段长城为汉代遗存。有人认为,这段汉长城应是从骆驼嗟长城所分出者。赤城县东北与丰宁县相邻,在丰宁县东南部有一段长城遗址,从滦平县安纯沟乡李栅子四楞山进入丰宁县境,经小老虎沟南梁顶、西南沟、正沟脑、三岔口村东梁顶、南老虎沟、气海沟至牤牛河岸边,全长约12.5千米,系用石块筑成,基宽1.8-3.5米,残高0.8-0.9米。长城之旁汉代烽燧,采集到许多汉代文物,可知这段为汉代长城。

在丰宁以东的承德县,也存在古长城遗址。长城始见于志云乡双庙梁,向东北走向,到达三道沟门公社獾子沟车子梁,再向东则是内蒙古宁城县大营子一带。在承德县长城长约15公里,基宽8-10米,高1.5米,大部分为夯土版筑,少部分以石为基础,其上为夯土版筑,长城附近有墩台,调查者称是汉长城。

有人提出,赤城县龙门所的汉长城应与丰宁县汉长城相连成线,丰宁县的汉长城应与承德县的汉长城连成一线,向东进入内蒙古宁城县。然而在赤城与丰宁之间,不见长城遗迹;在丰宁与承德之间,也不见长城遗迹,只见有若干烽燧。因此,尚无确凿的事实能证明赤城、丰宁、承德三县的长城是连接在一起的。上述三段长城都很短小,在10余公里左右,只能说是局部地区修筑的长城。上述三县都是多山地区,以山险御敌,即不必修筑长城。在河西走廊的令居塞,也可以看到这种现象。

年,李文信曾考察赤峰北部燕长城,发现了许多汉代的遗物。在哈拉木头北小城,出土有汉代陶片。在撒水坡城址,“汉式陶器片、瓦片堆积层很厚”。在山头屯城址,“战国秦汉陶器片、瓦片很多”。在蜘蛛山城址,“汉瓦片更多”。由此他得出结论说:“赵、燕、秦、汉的北部长城,当是相沿使用的。”佟柱臣先生与此同时也考察了赤峰北部燕长城,明确地指出“这可能就是燕、秦、汉长城的所在"。

赤峰南部长城经敖汉旗进入通江市奈曼旗土城子乡,经高和、西岗岗、塘坊、苇塘、七家子,东经扣根、哈什干图、双河星,朝阳沟,进人库伦旗平安乡,横穿库伦旗全境,进入辽宁彰武县境。在这一段长城附近,发现有善宝营子古城、西土城子古城,规模都比较大,前者周长米,后者周长米。在这些古城中出土了大量的战国、秦、汉遗物,如汉代的铁?、汉半两钱、五铢钱、榆荚钱等等。善宝营子古城可能是西汉辽西郡文成县故址,西土城子可能是新安平县故址。汉代城址的发现,汉代文物的出土,都证明燕长城为汉代所沿用。

通辽市奈曼旗燕长城在奈曼境内长67.3公里

汉代长城既然是沿用了燕长城,自然在史籍中有所反映。《史记·朝鲜列传》记载说:"秦灭燕,属辽东外缴。汉兴,为其远难守,复修辽东故塞,至坝水为界,属燕。”所谓“复修辽东故塞”,就是修缮战国燕长城,“至坝水为界”,即止于坝水。坝水即今朝鲜北部清川江《通典》卷《边防二》称汉长城东起于乐浪郡遂城县碣石山(又称左碣石)。碣石山今称龙冈,在清川江入海口处。汉代沿用的燕北长城,长约公里。

汉代沿用前代的长城是有原因的,一是战国和秦代的长城都是为防御北方匈奴而建,而汉代仍以匈奴为大敌;二是前代长城保存完好,稍加修缮即可以利用,要比修筑新长城省事,可以节省大量人力、物力。秦代沿用战国赵、燕长城是出于此种考虑,汉代沿用战国、秦代长城也是出于此种考虑。

2

汉代新修筑的北方长城

汉武帝对匈奴的征讨,前后持续了二十多年。元朔二年(前年)在卫青讨伐匈奴取得初步胜利以后,将防线扩大到阴山一带,修缮了赵、秦长城加以利用。后来,卫青、霍去病连年出征,将匈奴势力赶出河西地区。

元狩四年(公元前年),卫青、霍去病分别从定襄、代郡出发,深入漠北地区追击匈奴,接连取胜,迫使匈奴向西北更远的地方逃窜。卫青至寘颜山赵信城而还,霍去病追击更远,至狼居胥山,临瀚海而还。《史记.匈奴列传》称:“是后匈奴远遁,而幕(漠)南无王庭"。

随着匈奴的退却,汉朝统治地域的扩大,为了防止匈奴的返归,汉朝在更北的地方修筑新的防线。《汉书·武帝纪六》载:太初三年(前年),“遣光禄勋徐自为筑五原塞外列城,西北至卢朐,游击将军韩说将兵屯之”。《匈奴传》则作:“句黎单于立,汉使光禄徐自为出五原塞数百里,远者千里,筑城鄣列亭至卢朐,而使游击将军韩说、长平侯卫伉屯其旁。”

引文中的五原塞,系指汉代五原郡境内的边塞,即阴山南北的战国赵长城和秦长城。徐自为是在阴山南北旧长城以外数百里、远者千里的地方修筑城鄣列亭,此举是为了防止匈奴句黎单于南下。旧史家多认为,徐自为所筑只不过是城鄣列亭而已,然而考古学家却发现竟是南、北两道平行的长城。为了与阴山南北的赵长城、秦长城相区别,又被称作汉代外长城。

自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以来,考古学家对徐自为所修筑的外长城,进行了多次实地考察,得知这是南、北两道近于平行的长城,其间距为2.5公里至20公里,大体上作东南—西北走向。为了记述的方便,可以称作北长城和南长城。

北长城起始于武川县哈拉合少乡后石背图村的大山顶上,向西北走向,经阿路康卜村、乌日塔、庆和昌、三合民、火烧羊圈、二份子村,进入达尔罕茂明安旗。在达尔罕茂明安旗,长城继续向西北,经上苏吉村、红格塔拉、百灵庙后河、乌兰布拉格、呼热苏木村,进入乌拉持中旗。在乌拉特中旗,长城转为东西走向,经阿布日拉音哈雅、巴音苏术、乌兰苏术、努呼日勒、巴音杭盖苏木温都尔胡硕、额和音查干,进入乌拉特后旗。在乌拉特后旗,长城仍是东西走向,经巴音达门苏本木巴音查干、格日勒图苏木、宝音图苏木道劳呼都格、乌力去苏术苏亥、乌日特、呼仁陶勒盖,进入蒙古国南戈壁省,在我国境内长约公里,在蒙古国境内长约50公里,全长约公里。北长城最后的停止地点在巴彦达赖附近的尚德山,此山为阿尔泰山余脉,海拔米。《汉书·匈奴传》称徐自为“筑城鄣列亭至卢朐”,颜师古注卢朐为山名,则卢朐山当为今之尚德山。北长城东起阴山,西到卢朐山,首尾皆是大山显然是为了加强长城的防御作用。

北长城墙体大部分为夯土版筑,个别段落用石头垒筑,基宽3—6米,残高0.5—3米。长城沿线城鄣比较少,可见者有达尔罕茂明安旗的宝力罕嘎拉丹古城、苏木图古城、库伦苏木古城,在乌拉特旗有巴音苏木台郭勒嘎查古城。在城址附近发现有汉代陶片,证明城鄣和长城都是汉代所遗留。

南长城起始于武川县乌兰不浪乡马鞍山顶(海拔米),也是向西北走向,经西红山乡老银哈达村、土城子村、杨树功村,进入固阳县。在固阳县,长城仍向西北,经东公此老乡圪臭壕、卜塔亥乡将台、边壕村,进入达尔罕茂明安旗。在达尔罕茂明安旗,长城仍向西北延伸,经乌兰胡同乡、西河乡营路村、新宝力格苏木艾不盖、乌兰呼都格、敖包努哈日、巴音珠日和苏木进入乌拉特中旗。在乌拉特中旗,长城转为东西走向,经新呼热苏木毛仁楚鲁、哈日阿图、乌兰苏木呼和额日格、川井苏木、巴音杭盖苏木乌兰岗嘎,进入乌拉特后旗。在乌拉特后旗,长城仍自东向西,经巴音前达门苏木、和热木音呼都格、查干德日新、格日勒图苏木哈昂、宝音图苏木、沙巴尔图、乌兰呼热、乌力吉苏木苏亥、苏根乌素,朝鲁库伦、海力素、查干滚乃呼都格,进入蒙古国南戈壁省,在我国境内长约公里,在蒙古国境内长约公里,全长约公里,其最后终止地点在扎格苏舍呼都格附近。其地接近中蒙边界,其南约10余公里便是额济纳旗境内的雅干镇。有人认为南长城应与额济纳旗境内的居延塞相连接,不过从扎格苏舍呼都格到居延塞最北部的殄北塞不见有长增遗迹,也没有城鄣和塞墙,只有若干烽燧,其走向不太清楚,似有通向阿拉善右旗的可能,因为在阿拉善右旗北部汉代烽遂很多。因此,南长城与居延塞相连接的说法,尚缺乏可信的证据,需要进一步深入地考察研究。

南长城墙体因地制宜,在武川县、固阳县、达尔罕茂明安旗为夯土版筑,在乌拉特中旗、乌拉特后旗既有土筑又有石垒,在戈壁地区全为石垒。基宽3-4米,残高0.5-3米。沿线城鄣、烽燧的数量比北长城多一些。在达尔罕茂明安旗有城2座,在乌拉特中旗有4座,在乌拉特后旗有6座,此外,还有列亭17座,烽燧数十座。城鄣多建在长城的内侧(即南侧),规模比较大,其中以朝鲁库伦、青库伦、乌兰库伦最有代表性。

汉武帝派光禄勋徐自为所筑古城-朝鲁库伦古城(来自三虎老师)

乌拉特后旗境内的朝鲁库伦,在蒙语中意为石城,用石头砌筑略呈正方形,周长.4米,在东墙上设门,有瓮城。城内房址甚多,出土有“千秋万岁”瓦当和五铢钱、铜镞、甲片,证明它是汉代的一座军城,有人称之为宿虏城。城北约米处,即是南长城,则此城是为守护长城而建。

上图:汉武帝派光禄勋徐自为所筑古城-青库伦古城(来自三虎老师)

在朝鲁库伦以东约10余公里处有青库伦,又称“土卜格",即青色之城。城作正方形,周长米,系土筑,东墙设门,有瓮城。城北约50米处,即为南长城。

在青库伦以东(偏南)约10余公里处,有乌兰库伦,即红色之城。城略作正方形,周长米,城墙夯筑,东城墙上设门,有瓮城。在乌兰库伦以北约米处,为南长城。

上图:红城

在长城沿线,这类城堡很多,差不多每隔10公里左右修建—座,在乌兰库伦之东,还有再跟胡图克库伦、乌力吉高勒城鄣等等。这些小城规模大小相近,都在长城附近,其军事性质非常明显,可能附近就是游击将军韩说、长平侯卫伉的屯兵处。北长城也有若干城鄣,其性质相同。

亭址规模很小,作四方形,边长17米,周长68米,是侯望的场所,在史书中被称作列亭。长城内侧烽燧密集,每隔5公里至10公里,便有一座烽燧。

汉代外长城,其主体部分是在阴山以北巴彦淖尔盟的荒漠草原上,大体作东南至西北走向,西北进入蒙古国的大戈壁。有人认为它可能从蒙古国又折向西南,进入额济纳流域的古居延地区,不过尚未发现有关证据。外长城东南应与阴山北麓秦长城相连接,而秦长城又与阴山以南战国赵长城相连,这样,汉代外长城便与秦长城、赵长城连成一体,形成了完整的军防体系。

不过从实地考察结果来看,汉外长城虽然有土筑、石筑等多种形式,然而受地理条件的限制,墙体高度受到一定的影响。石砌的长城,基宽一般为3.5米,高约2-2.5米,顶宽2.5-3米。石砌的土心墙体(夹心墙)基宽3.4米,残高2米,顶宽2.7米。夯土筑的墙体,经风蚀均已颓为土垄,自然基础宽约5米,残高1-1.5米2)。墙体虽然不算太高,然而长城内侧有密集的城堡,二者配合起来,还是能够充分发挥军事防御作用的。其军事价值,应当给以肯定。

上述南、北两道长城,合计全长约公里。南长城较北长城为长,沿线城鄣、列亭、烽燧也比北长城为多。这个事实反映出,南长城比北长城重要,是以南长城为防御主体。其修筑可能有前后早晚之别,南长城应晚于北长城。据《汉书·匈奴传》记载,徐自为在修筑塞外长城的当年,匈奴句黎湖单于即“大入云中、定襄、五原、朔方,杀略数千人,败数二千石而去,行坏光禄所筑亭鄣”。北长城低矮,有数段墙体夷为平地,难以寻见,当即句黎单于退兵之际所毁坏。在北长城被破坏以后不久,又修筑了南长城。为了防止匈奴人破坏,在南长城附近修建了许多城鄣、列亭和烽燧,以保护长城。

汉外长城的军事防御作用,在史籍中不乏记载。《汉书·匈奴传》载:汉昭帝元凤元年(公元前80年)“匈奴三千余骑入五原,略杀数千人,后数万骑南旁塞猎,行攻塞外亭鄣”。这里的五原塞,应是指阴山北麓秦长城,“塞外亭鄣”是指外长城,说明汉昭帝初年,匈奴人不断冲破长城进行侵扰掠夺。汉宣帝甘露二年(公元前52年),呼韩邪单于朝汉,“自请愿留居光禄塞下,有急保汉受降城”。所谓“光禄塞”,即光粮禄勋徐自为修筑的外长城。呼韩邪单于自愿留居光禄塞下,为汉朝看守长城,反映出外长城是匈奴从漠北南下的必经之地,具有重要的军事地位。汉元帝竟宁元年(公元前33年),呼韩邪单于再次朝汉,为了感谢汉元帝将王昭君赐其为妻,他上书称:“愿保塞上谷以西至敦煌,传之无穷,请罢边备塞吏卒,以休天子人民。”他的要求被汉朝廷谢绝,上谷以西的边塞包括了外长城,从“请罢边备吏卒”之言,可以看出汉朝在外长城一直驻有官兵戍守。由此可知,从汉武帝到汉昭帝、汉宣帝、汉元帝的六十九年间,外长城始终是汉朝的重要边防。

3

汉代居延塞

边塞是与长城不同的另一种军防体系,今人常常将二者混而为一,不能不加以论证。

边塞有广义、狭义之别,广义的边塞是泛指边疆地区的全部军防设施,包括有长城、城鄣、列亭、烽燧、壕堑以及山险等等,侯应所言即指广义的边塞。古代诗词歌赋所称的塞,也属于广义的边塞,是指除了长城以外的军防设施。在科学论述中,必须识别广义边塞与狭义边塞的不同,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混乱。不能轻易地将史籍中记载的塞、边塞,都看作是长城。著名的居延塞,便不是长城。

“塞”的本义是阻隔,《说文解字》:“塞,隔也。”古代最初是以山险为塞,《淮南子·墬形训》提出天下有九塞,如太汾、井陉、居庸等,皆为山险。山中多狭谷,不便通行,《吴子·论将第四》称:“路狭道险,名山大塞,十夫所守,千夫不过。”因此,兵家特别重视山险制敌。

到了战国时期,由于战争盛行,只靠山险难以阻止敌人的进攻,何况地处平原的国家无山险可守。于是,纷纷修筑城堡或长城以自卫。这种人工修筑的军防体系,自然也可以称作塞。《汉书·匈奴传》载:汉元帝时,郎中侯应言边事时称:“起塞以来百有余年,非皆以土垣也,或因山岩石,木柴僵落,溪谷水门,稍稍平之,卒徒筑治,功费久远,不可胜计。”侯应所谓“起塞”,即指汉初以来在边境地区修筑的城塞等等一系列军防设施而言。

《史记·匈奴列传》载:汉武帝太初三年命光禄勋徐自为修筑外长城的同时,又“使强弩都尉路博德筑居延泽上”,《史记正义》引《括地志》:“汉居延县故城在甘州张掖县东北一千五百三十里,有汉遮虏鄣,强弩都尉路博德之所筑。李陵败,与士众期至遮虏鄣,即此也。长老传云鄣北百八十里,直居延之西北,是李陵战地也。”据此,则路博德是在居延泽附近修筑了遮虏鄣,后世称之为居延塞。在居延有出塞、入塞、行塞的记事。按照古代人的用法城、鄣义同,大者曰城,小者曰鄣。《史记正义》引顾胤语云:“鄣,山中小城”。山中受地形所限,无法筑大城,只能筑小城,山中小城称鄣,即因此之故。《汉书.武帝纪六》颜师古注云:“汉制,每塞要处别筑为城,置人镇守,谓之候城,此即鄣也。”《李陵传》注又云:“鄣者,塞上险要之处,往往修筑,别置候望之人,所以自鄣蔽而伺敌也。遮虏,鄣名也”。鄣的本义是阻隔,与塞字义同。边境之鄣,用于阻隔敌人之侵犯,以守卫疆土,故在史书中常常城鄣连用并书。

不过居延地区的遮虏鄣,可不是专指一座小城而言,而是由许多城鄣、烽燧、塞墙组成的军防体系。仅就古史的记载,是难以知其详的。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由徐旭生、斯文赫定率领的西北科学考察团曾至居延多次考察汉代遗迹。此后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内蒙古文物工作队、甘肃居延考古队又至此考察。于是,居延遮虏鄣的结构、布局逐渐大白于天下。

遮虏鄣是以居延城为中心,其东北濒临古居延泽(现已干涸消失),古弱水斜贯其中,两岸为汉代的垦区。汉代在垦区的西、南、北三面修筑有一系列的城鄣、烽燧,据居延出土的汉简,可知其北部防线称殄北塞,西部防线称甲渠塞,南部防线称卅井塞。以上北、西、南三塞,统由居延都尉管辖,居延都尉秩比二千石,其驻地称居延都尉府,设在居延城中,居延城在居延垦区的北部,西北科学考察团将居延城遗址编号为K。K至今仍可以见到,其四周为许多高大的流动沙丘所包围,在流沙中可以见到耕地、水渠、房舍、窑场、砖室墓,出土过具有纪年意义的五铢钱。

上图:居延塞遗址之甲渠塞

居延塞以西部的甲渠塞保存最为完整。甲渠塞在今鄂木讷高勒(东河)西岸,从北到南至少有21座烽燧(即贝格曼编号T1至T21),其排列相当密集,间距只有1公里至1.5公里,南北全长近80公里。甲渠塞长官驻地称甲渠候官,今称破城子,蒙语称呼钦浩特,在这里先后出土了支汉简,甲渠塞这个名字是从汉简得知的。在烽燧的外侧,有一道非常低矮的土墙,被称作塞墙。塞墙或用砂土碎石,或用土石积压柴草,甚为低矮。由于它不是夯筑的,非常松散,现在几乎完全消失,看不到痕迹了。

居延南部的卅井塞,作西南至东北走向,西起布肯托尼,东到博罗松治,全长约60公里,共有32座烽燧,烽燧的外侧,也有低矮的塞墙。卅井塞候的驻地,在古居延泽南端的宝日川吉(旧称博罗松治)。居延北部的殄北塞,有东西走向的烽燧,后来大部分被鄂木讷河众多的支流所冲毁,现在只残留5座烽燧、一座鄣。殄北塞候的驻所,在宗间阿玛附近,现在已被流沙掩埋。在宗间阿玛鄣,曾发现“居延殄北塞”的题记和“五凤二年”题记,五凤为汉宣帝年号,五凤二年为公元前56年,证明汉宣帝时殄北塞仍然存在。殄北塞从西到东,长约50多公里。居延塞防线全长约公里。

在上述甲渠塞、卅井塞、殄北塞所包围的垦区内部,还有许多城鄣和烽燧,都是以居延城为中心,组成了完整的军防体系。保卫居延都尉府和居延垦区,是这个军防体系的基本目的。有人将沿鄂木讷河而建的城鄣、烽燧称作汉代的长城,是缺乏根据的。城鄣和烽燧可以称作边塞,但是,却不能视为长城。至于塞墙虽然具有连续性,然而它十分低矮,并非夯筑,不具备长城高墙体的特征,学者称之为塞墙,而不称之为长城,其原因即在于此。

从军事角度来看,低矮的塞墙无法阻止匈奴骑兵的逾越,那么,它有什么功用?塞墙应与天田有关,天田是用于侦察敌人活动情况的一种军事设施。《汉书·晁错传》颜师古注引苏林语曰:“作虎落于塞要下,以沙布其表,且视其迹,以知匈奴来入,一名天田。”在居延汉简中,有许多关于天田的记事,如“毋兰越塞天田出入迹”“说人画沙中天田六里”、“天田不耕画”等。天田是古代侦查敌人踪迹的一种方法,即将城塞以外的土地整平,撒上细沙,如果敌人进入天田,必然要留下人马的踪迹,据此可以分析敌人的活动情况。塞墙以内,应为天田所在,于是,塞墙便成为天田的界限和标志,以便于检查。天田平整地面,不断撒沙,极似农民整治的田地,但是却并非是可耕之田,故而称作天田,即不能耕种之田。用天田侦查敌人活动的办法,后代仍然存在。唐代“于山口、贼路斩道…以细沙、散土填平,每日检行,扫令净平,人马入境,即知足迹多少”。至今北方的猎人,仍采用这种办法侦查野兽的活动,断定野兽出没的时间和来往的路线,以便于下埋伏,捕捉野兽。

过去有人推测,徐自为所修筑的外长城应与居延塞相连接。从考古发现来看,可能并非如此。汉代居延塞的烽燧城鄣,其最北者为K烽燧(白墩)和A1鄣(宗间阿玛),均在今苏泊淖尔南岸。苏泊淖尔以北为戈壁滩,没有见到汉代的遗迹。《史记·李将军列传》李陵“还未到居延百余里,匈奴遮狭绝道,陵食乏而救兵不到”。李陵退师居延遮虏鄣求救,如果遮虏鄣真的北与徐自为长城相接,李陵岂能因救兵不到而为匈奴所俘?

汉代在古弱水沿岸所设置的边塞,其北部为居延塞,南部为肩水塞,都为张掖郡所管辖。据出土汉简,肩水都尉下属广地塞、橐他塞、肩水塞、仓石塞。肩水塞候的驻地在地湾(即A33),肩水都尉驻地在大湾(即A35)。在地湾以北,烽燧靠紧靠河岸,不见有塞墙。以河为险,大概也就勿需用天田来侦查匈奴的踪迹了。从地湾以南,烽燧、城鄣离河渐远,于是又重新出现了塞墙。这种变化,显然与地理条件和边塞的布局有密切的关系。

肩水都尉所辖的边塞,南与酒泉郡的北部都尉、东部都尉所辖的边塞相连接。北部都尉所辖的防线,东始于金塔县北部北大河(旧称讨来河)左岸的臭水墩,向西南走向,进入玉门市花海附近疙瘩井,共有烽燧10余座,城鄣1座。城障在金塔县西坝乡西移村北,俗称石银坊城鄣,周长米,墙高4.7米,系土石混夯,夹有红柳。史称酒泉北部都尉驻偃泉鄣,即此。据报道,在柴墩子(T44a)以北6.4公里处,发现一段东西走向的塞墙,遗迹相当模糊,反映出塞墙低矮,非夯筑。

酒泉郡东部都尉所辖的边塞,北起于鼎新(旧称毛目)西北原北大河与黑水汇合处,汉代称作会水县,其故址为金塔县金塔乡西古城。由此东部都尉的边塞沿黑河走向东南,共有烽燧10余座,城鄣一座(A49)。城鄣周长米,呈正方形,残高45米。此城鄣应即东部都尉的驻地,史称东部鄣。东部烽燧的外侧见有塞墙的残迹,残高多不足1米。

酒泉境内的汉塞,在三国时期仍存。《三国志·魏书·阎温传》记载张恭“东缘酒泉北塞,径出张掖河北河,逢迎太守尹奉”。张掖河即今黑河,酒泉北塞即酒泉北部的汉代边塞。《三国志》称其为北塞,而不称其为长城,反映了当时人的看法,是应当值得我们重视的。居延都尉、肩水都尉、北部都尉、东部都尉所辖的军防线,只能称作边塞,而不能称作长城。

汉代居延塞属于边远地区,其通讯联络十分重要。当时通讯联络的主要方式,是以烽燧传递信息。居延塞的烽燧主要有两个系列,一是沿额济纳河(弱水)通入张掖,居延都尉受张掖郡管辖,各种军情必须及时报告张掖郡。二是自居延塞走向东南,到达武威郡,由此向东直达京师。重要的边防军情必须直接报告京城长安(今西安)中的皇帝,因此,除了通往张掖的烽燧以外,还有一个通往京城的烽燧系列。据实地考察所见,从额济纳旗南部古日乃苏木开始,有一烽燧系列向东南走向,绕过巴丹吉林沙漠西部,经阿拉善右旗努日盖苏木喇伯敦、脑公布勒格、狼娃山、桃呼拉山、龙首山、额日布盖苏木查呼太,进入甘肃永昌县境内,共有烽燧25座,间距2.5公里至10公里,全长约公里左右。这个烽燧系列在永昌县与武威郡通往长安的烽燧相会,向东南可以直达京城长安。这个燧系列要比绕道张掖通往长安近得许多,可以大大缩短军事信息的传递时间,有利于皇帝尽早了解居延塞的军情,便于采取应急的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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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疏勒河流域长城

疏勒河古称籍端水,在河西走廊最西部。汉代疏勒河流域分属酒泉郡和敦煌郡,现在则属于酒泉地区玉门市、安西县、敦煌市。

古疏勒河流域在战国时为乌孙、月氏居住地,在乌孙、月氏西迁以后,成为匈奴右部浑(昆)邪王辖地。汉武帝在河西战胜匈奴以后,为了“断匈奴右臂”,列四郡(武威、张掖、酒泉、敦煌)、置两关(玉门关、阳关),并沿疏勒河修长了一道边防线,其中包括烽燧、城鄣和长城。

疏勒河流域汉代的遗迹,在二十世纪初就引起了中外学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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